末焰（十二）：逆反（1/2）

吾烨又在临风苑睡了整整两天，楚笑歌也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其间吾烨那样的痛苦挣扎，所幸只发作过一次，如今楚笑歌两只手臂上都是青紫色的指痕。他记得从前那次见到吾烨隐疾发作，并没有这么严重，吾烨昏迷的时间也远比这次短得多，看着清明愈发难看的脸色，楚笑歌也知道，这是他的队长命不久矣的征兆。

楚笑歌也拜托过来探望的凤霏漓，既然他们都是秘术师，清明能看出来的问题，霏漓应该也能看出来。不过霏漓也实话实说，那个看起来没什么正型的废物大叔，既然能够成为玄皇的御用秘术师，就说明他是整个秘术师家族最厉害的天才了。秘术师家族分为几个分支，清明所在的分支和凤霏漓所在的完全不同，他们修习的秘术也不完全一样，清明所能看出的吾烨的隐疾，凤霏漓也曾仔细观察过，但真的没发现什么。

清明已经很明确的跟楚笑歌表示过，平时要是让他出卖吾烨也不算什么，落井下石过河拆桥他最喜欢了，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严重，他没办法擅自替吾烨做决定，除非有一天吾烨同意了把这件事告诉他，清明才能替他说出口。

吾烨觉得骨子里的疼痛一点点散去，能够恢复意识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他缓缓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的手边好像有着什么。

他侧过头往自己身边看去，楚笑歌正伏在自己床边睡得很熟，能够看到他枕着的双臂上有着清晰的青紫色指印。吾烨早就没了自己隐疾发作时的记忆，不过也隐约猜得到那指印是自己弄的，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

浑身的骨头都像是生锈了一样，他绕过楚笑歌，也没叫醒他，自己下了床，活动一下四肢，总觉得这幅身子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根本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发作，原本只有清明一个人知道的事情，就算阿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这次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们都看到了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吾烨黯然的看看自己的双手，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连握成拳都觉得困难，明明都该是一个废人了的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能提起火尖枪站在玄族皇宫的城墙前呢？

他透过窗户，看到玄以陌和凤霏漓在梧桐树下对弈，那小花妖站在花池旁边，伸手撩拨着水面。

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看到他变回以前的样子呢？

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几人看到他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吾烨发现清明就守在房间的门口，他开门的时候差点没踹到这个不正经的秘术师。

“你在这干嘛？”吾烨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台阶上昏昏欲睡的清明。

清明揉揉脑袋清醒过来，骂道，“臭小子你还知道醒啊，我看你快死了，在门口等你咽气呢。”

吾烨从他身边走过去，道，“啊，真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这身子骨二十年之内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清明眼中亮起一层白色的光芒，似乎透过这样的光芒在吾烨身上看到了什么，他的神色愈发灰暗下来，甚至有些绝望了。

什么话都敢说，你要是真的还能活二十年，要我替你去死都行啊……毕竟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牵挂了，可是阿烨你啊，被亏欠了太多，还从未有人想过补偿你啊。

清明跟着吾烨起身一起走过去，看着吾烨的背影不自觉的又苦笑起来，还好，最终还是醒了，上天的恩赐，最终还是降临了。

“我说护卫队长，楚笑歌呢？他不是一直守在你身边呢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凤霏漓一边问着，一边还向房间之内看去。

“他还在屋里睡着呢，我早就说过不需要他在我旁边了，还说守着我，自己睡得跟死猪一样。”吾烨在临风苑也算是轻车熟路，一边说着，一边就走到了庭院的角落里，拿起水井旁边的水桶，舀起一瓢水就往自己头发上浇去。

睡了也不知道几天，大概是疼痛的时候太过剧烈了，半长不短的灰色头发都被汗湿透了，此时感觉很不舒服。吾烨用掉了半桶水冲洗干净了自己的头发，甩了甩头，回头就看到楚笑歌匆匆忙忙的从房间冲出来，看到他站在庭院中，头发湿漉漉的回头看着他，这才松了口气。

“阿笑，早啊。”吾烨若无其事的打了个招呼。

楚笑歌咬牙切齿道，“现在是问早安的时候吗？”

吾烨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哦，是晚了点，午好。”

楚笑歌径直冲过来，夺过他手中的木瓢扔到一边，抓着他的手腕就把他拉到了庭院中间，怒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这么多人为你提心吊胆好几天，你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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