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葬罪（十一）：话唠卜王（2/2）

苏其羽挺直了腰杆，“除了我还谁敢叫齐天语！”

“说正事！”秦冰没好气道，“那你不当卜师真是因为六爻钱碎了？那是怎么碎的？”

“小棠刚才也说了都怪她嘛。”苏其羽一摊手，“六爻钱是真神物，我在六爻钱认主的时候在上面系了一丝魂魄，这样在我死之前六爻钱都不会认别的主人，而且卜卦也会更准。小棠是我的徒弟，为了教她卜卦我经常把六爻钱借给他用，谁知道六爻钱太强大，有一次直接把小棠的神识吞噬了，她昏迷不醒好几天，我实在没办法，就……”说到这里苏其羽顿了一下，偷眼看了看众人的脸色，用更小的声音道，“就解了我和六爻钱之间的联系，可能是我和六爻钱太契合，解开那缕魂魄之后，六爻钱就碎了，我也没办法再卜卦了……”

秦冰和喻瑾曦同时瞪大了眼睛，陆秋和百里还没明白他们在惊讶什么，喻瑾曦就道，“你疯了吧！主动解开和神物之间的联系是会受到巨大损伤的，你是不想要命了吗？居然做这种事情！”

“还好啦，我只是对灵卡力的掌握没以前那么好了，都不影响使用，你们看我还是能正常用技能的，没那么严重。”苏其羽故作轻松道。

秦冰歪过头，轻轻骂了一声，“白痴。”

苏其羽嘿嘿讪笑几声，少见的竟然没有反驳。

百里一直对齐天语这个名字很好奇，人们一直把他传的神乎其神，此时知道了他就是苏其羽，好奇道，“有那么多人找你卜卦，他们都不认识你吗，怎么你还敢在隐州上走动？而且你这么年轻，我却从来没听说过齐天语是青年才俊，听别人的描述，齐天语更像个老头子。”

“你可不知道啊，这可说来话长了。”苏其羽摆了个正经表情，讲了个很长的故事。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爹没娘，跟野狗抢食长大的，那时候我睡的小巷外面有个卜师摆摊算命，现在想想那真是个二流货色，可我当时却觉得很好玩，偷偷跟着他学了起卦的手势，没想到居然就学会了，那时候我连个铜钱都没有，却算出了那老卜师要死于非命。我本来是想提醒他的，可看了看那那一大堆卜师用的工具，还是没开得了口。果然没过两天那老卜师就被撞死了，我抢了他摆摊的东西撒腿就跑，当时他的朋友追了我几里路，最后还是平日跟我住在一起的那几条野狗帮我脱了困。

“老卜师的包袱里有铜钱，卦签，黄纸，红绳，还有点钱，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吃饱饭，连骨头都没舍得留给那几条野狗。

“我用他的那些东西摆摊算过命，可我年纪太小，又没干过这差事，兴致上来了就说个没完，人们都不相信我，一分钱也没赚到，也巧那时我算到要发洪水，就想一不做二不休来把大的，用齐天语的名字往县子门口贴告示，警告大家要发洪水了，本是没人信的，可之后两天连降大雨，大家都忧心忡忡，怕真的遭了水灾，带着钱财和家人先出去避了几天，想着雨停了再回来，可却再也没办法回去了，那地方是现在的如镜湖。

“那县里四百余户人家，无一人伤亡，从那以后便有上千人记住了齐天语这个名字，那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我也曾自称是齐天语，他们却都当我是哪里听了这名字来胡扯的，人们更愿意相信齐天语是个老神仙而不是小乞儿。

“既然他们想看老神仙，那我就当老神仙好了，我开始挨家挨户往门里塞纸条，告诉他们最近要发生什么灾祸，那时候齐天语的名字已经有些名气了，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我的话，想要报答我的人，就让他们往县南的破庙里面送点吃的，我也就靠那些活了下来，而我每次给他们塞的纸条都会言中，我的卜卦能力可不是吹出来的。

“齐天语这名字越传越远，名气越来越大，人们甚至要把我住的破庙修缮一下来供奉我，开玩笑，庙休了之后我住哪？再说活人哪能受供奉。于是就放出话去，若一日有庙宇安身便一日不卜卦，人们这才作罢。

“那天晚上我在佛像下面睡觉，听见有人进了那座破庙，一边磕头一边祷告，她说老神仙老神仙求你救救我爹，我偷看了一眼，那就是小时候的阮棠，浑身脏兮兮的，又瘦又小，一双眼睛却好看极了，我随手卜了一卦，她的命格却很好，注定要做最厉害的卜师的弟子，我想最厉害的卜师那不就是我吗？于是就想收她做弟子。

“或许六爻钱的碎裂，从那天晚上就已经注定了。

“我跳出去跟小棠说我就是齐天语，问她信吗，她竟说她信，我特别惊讶，从未有人信过我就是齐天语，结果她下一句竟说，你能变个大人给我看看么？那丫头还真当我是个神仙啊……

“后来她总算信了齐天语不过是个比她大几岁的孩子，哭闹着求我救她父亲，可在她离开家的时候，她爹就已经死了，从那天开始她也成了孤儿，跟我一起学习卜卦，是我给了她这个名字，青鸟是西王母的信鸽，可以带来吉祥幸福的神兽。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齐天语名气太大，我随便占了座山住着都没人有意见，还把那里当成朝圣之地，每天无数的礼品送上来，就为了求我给他们算一卦，我就挑几个顺眼的算，而卜卦的时候都是青鸟传话，没人见过我长什么样，他们要是知道哥这么年轻这么帅，巫卜之王这名字肯定就倒了。

听完苏其羽的自吹自擂，秦冰一捂脸，好像在替苏其羽丢人似的，“我白那么崇拜齐天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