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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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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老年人时常唠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其实平头小老百姓过的还是那样的生活,小偷小摸多了就早点闭门不出,江洋大盗多了没事就少出远门,天灾人祸都是无法抵抗的,收紧裤腰带还是能挺过去,只要日子还能继续也就够了。

青城山下的小镇子丹东是附近方圆几里最大的城镇,依山傍水,处于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过客和行脚商人极多,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镇上最出名的酒楼鸿雁楼今天也和往日一样生意红火,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天的一大早,酒楼刚开门就迎来了位不同寻常的客人。这位客人戴着斗笠,斗笠下的纱帘也不知什么材质,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店里的小二早已看惯往来过客,知道有些人行走江湖不方便露面,倒不至于大惊小怪,可这客人除了这顶斗笠竟再也没有别的行装了,而且更为诡异的是,他从早晨进店一直枯坐到了正午,除了一壶茶什么都没点,这壶热茶还是小二开口问了,他方才点点头,那动静小得人稍微一晃眼就能错过,除了这微微一点头,这位神秘客人一整个早晨一动也没有动过。

小二一把把擦完桌子的抹布往肩上“啪”地一搭,走到柜台边,忍不住跟掌柜嘀咕起来:“掌柜的,那位爷——什么来头啊?”

掌柜随手捞起算盘对着小二的脑袋就是一下:“穷嘴什么,干你的活!”

小二摸着脑袋正准备抱怨,就见掌柜挤眉弄眼,拿他那酒糟鼻子拼命指斗笠客人,那造型,跟酒楼养的一到饭点就拿鼻子拱他讨饭吃的看门狗二黄似的,掌柜似乎在跟他暗示着什么,可他看了半天也没懂,就放弃了。

掌柜被不上道的小弟气得直哼哼。丹东的过客多,江湖人也多,在这个地界开店不怕生意不好,最怕的是江湖人在店里闹事,像小二这样背地里议论客人那可是犯了大忌,遇到脾气暴躁一些的,把店都给砸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话又说回来,掌柜其实心里有底,并不那么担心闹事,他对这位客人也并非毫无兴趣,他悉心的暗示就是为了让小二仔细观察这位客人的打扮。别看他看一身白衣,样式貌似朴素,这布料在阳光下能看得出暗纹,可不是一般的布料,加之不愿露出真容,这位客人绝对有来头,非富即贵,朝堂江湖总有一头,只是不知哪里来的贵公子。掌柜深沉地叹了口气,对自己的英明神武和小二的不堪大用感慨了一番,就继续低下头拨起了算盘,说到底,客人再特别,能比手头的钱更有吸引力么。

“小二,上好酒!”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掌柜顿时头疼不已,在心里不住骂娘,但一抬头,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梁少侠,您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小店啊?”

“怎么,不欢迎?”梁少侠有点三角眼,无论正面看还是侧面看都有点贼眉鼠眼,任谁不昧着良心都说不出他哪里像个“侠”。但他腰间又确确实实挂着一柄宝剑,这绝世宝剑在丹东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据说是九天玄铁锻造之神兵,兵器榜榜上有名,这等名气原因无他,乃是归功于梁少“侠”喝醉以后逢人必得自吹自擂一番,一般人自不用说,他最爱光顾的鸿雁楼掌柜听他这套说辞已经不下百遍,看到宝剑就自然地生出一股腻味的感觉。

掌柜虽不是江湖人士,心里却十分清楚,对自己的兵器大肆吹捧的绝非什么大人物,酒醉之后最能看出人之本性,梁锐自卖自夸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此人除了兵器以外一无是处,连这兵器到底如何都得打个折扣不能当真。但这话要是掰开直说,他这小小酒楼也就完了,掌柜把心里话丢进心底,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热情地把梁少爷引导到楼上:“您瞧您这话怎么说的,您愿意赏脸自然是小的的福分,您这一进门,小店蓬荜生辉啊。来来来,楼上包间雅座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请。”掌柜此举是想让梁少爷少与其他人接触,一个人在包间,随他怎么作妖,只要不祸害其它客人就好。

想的是挺好,平时这招也没少奏效,但不巧,今天出了意外。

梁锐作为丹东一霸,仗的自然不是他那把宝剑,而是他老爹,具体来说,是他老爹的钱。梁锐的老爹梁国栋是个乡绅,有钱也有地位,当然最重要的归根结底还是有钱,于是顺理成章成为这小小丹东的一大势力。然而,这一股势力在更大的势力面前不过是鸿毛之于泰山。世道不稳,拳头就比金钱更有力,连一个酒楼掌柜都清楚地知道,他们在丹东安居乐业的真正底气来源于什么。

掌柜看来一瞥见门口闪现的月白衣角,心里暗叫不好。可没等他想出什么好法子避祸,梁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紧接着自以为帅气地勾起嘴角得意地一笑,一个转身就蹿到了门口,等掌柜回过神来,此人已经倚着门,自以为风流倜傥实际流里流气地勾搭起来人:“玲珑妹妹今儿也跟平时一样香,几日不见,叫哥哥想得厉害。”

“噗”。

梁锐话音刚落,有人忍不住发出了声音。按照声音的来源,掌柜十分确信,这声清脆好听的“噗”正是那位戴着斗笠的奇怪客人发出的,然而这位客人坐得太正了,噗前噗后没一点变化,他的位置背对着倚着门的梁锐,隔着脑门后面的纱帘,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又让人不由得觉得,不是他。

不过这一插曲并没有引起两位当事人的重视,因为那位玲珑妹妹立刻做出了反应,一抬脚就踢中了梁锐膝盖下方的位置,那位置很寸,寻常人没防备被攻击了,十次里十次都得跪,梁锐自然也不例外,当即就给他的这位妹妹单膝跪下,行了个大礼。

小姑娘这才施施然进门,把散落到脸颊边上的发丝别回耳后,她的声音自带一股子傲慢,让人一听就知道她从小没少被骄纵:“掌柜的,开酒楼的疏于洒扫可不成,怎么一进门就是这等污秽之物。”

掌柜心里苦,这大小姐口中的污秽之物又岂是他们酒楼惹得起的,但也只能赔罪:“薛姑娘,对不住对不住……”他也不敢说梁锐不好,两尊大佛他一介草民谁也不敢得罪,真是苦不堪言。

这薛家小姐并非一人,她身后就跟着一个穿着同款花色服装的男子,等薛玲珑出完气才出来放马后炮,他从腰间取下一柄折扇,“哗”地开扇,用扇面的大幅山水画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像只狡诈的狐狸:“师妹息怒,跟这种杂碎动手,岂不是平白污了我青城派的名声。”他的尾音长长地淡去,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仿佛他说的并非什么重话。

薛玲珑却知道她这位师兄的言下之意,她转过身露出笑容,她的笑不是那种展颜的笑容,而像带刺的玫瑰,虽然好看却让人不敢靠近:“师兄这么大的罪名盖在玲珑头上,实是不敢当。公务当前,任何人不得阻挠,你当门派命令是儿戏吗?”

“不敢不敢,师妹错怪我了,我这不是怕累着师妹……”天气明明不热也不冷,这位狐狸师兄却缓缓地扇着扇子,“毕竟我等还有门派的要事在身。”

薛小姐不是寻常人,她那一脚下去,梁锐浑身酸麻,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到这师兄妹两人夹枪带棍你来我往了两个回合,才回过味来,扒着斗笠客人那张桌子试图站起身:“人呢!都给我出来!”

拳头比钱厉害,但钱也能买到拳头,梁少侠虽然不是真的侠,可他老爹用钱却能请来真的“侠”供他驱使,只是这梁少侠平时喜欢装独行侠,嘱咐过这些打手不许现身,现在被人打了脸面尽失,也顾不上侠不侠,只想让手下把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收拾一下,当然,对薛玲珑可以放放水,他想了想,对着门口说道:“怜香惜玉些,别伤了玲珑妹妹的脸。”

“少爷……”打手们依言现身,为首的那个见梁锐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腿和屁股还赖在后面,像坨没有形状的烂泥,就这样了还肖想着人家泼辣大小姐,也有些无言以对,这位打手头头长得挺俊,就是脸上有一道疤痕,眼睛又老是一副懒洋洋不想睁开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提不起劲,他歪歪脑袋,扭扭胳膊,叹了口气,“人家正经门派,我们随便打了不好收场。”

“不过是不得宠的弟子,我说打就给我打。”梁锐终于站起身,用袖子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为了站起身他就费了吃奶的力气——然后把斗笠客人的茶水一饮而尽,他喝得囫囵,却品出这茶是好茶,唇齿留香,因为渴得厉害,更显得格外好喝,于是张口就叫,“小二,给爷再来一壶。”

小二提着水壶,向掌柜投去求救的眼神。

掌柜也没办法,小二要是不去,恐怕下场更惨,这些武林人士斗狠斗不过更强的,总想找点什么法子补偿一下,找他们这些软弱无力的小人物撒撒气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他心里直打哆嗦,慌得不行,但还是硬下头皮狠心摆摆手:“别愣着了,快点去啊。”

小二听惯了掌柜的话,只得一步步往斗笠客人那桌蹭。那边“不得宠”的弟子也动起来了:“梁少爷是铁了心要跟我们青城派对着干了?”这话听着像是个问题,他却丝毫没有等梁锐回答的意思,他那特殊的尾音还没完全散去就身形一动,竟是不管不顾身后那些打手,直冲着梁锐就来。

刀疤打手皱了皱眉头,不紧不慢地上前,随手把好不容易站起身的梁锐又给扯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梁锐的抱怨在他看到头顶那看似附庸风雅实则暗藏杀机的扇子时,给他自己吞回了肚子里,扇子的另一面正对着他的脸,只写了一个字——“杀”。

然而场面并不容他多做思考,刀疤打手把他直接扔到了门口,那里有梁家雇佣的其他打手,应是这附近最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则和这位青城派师兄交起手来。

这战况看着甚是激烈,你来我往,一下就把酒楼搅得翻天覆地,偏生这变故非常突然,又发生在酒楼的门口,是以酒楼里的客人也无处可逃,只能尽可能地远离门口那片是非之地。

“怕了吧,刘全是我爹找来的,最是忠心,你那师兄决计胜不了他。”被打手护在身后,梁锐的胆子又壮了起来,对着薛玲珑叫嚣完,又想起刚刚惦记的茶水,“小二,你是腿断了吗?我茶呢?”

小二之前见几个人打了起来,吓得直跑,哪还顾得上奉茶。这会儿被梁锐一提,更是直摇脑袋,开什么玩笑,刀剑不长眼,酒楼的桌椅都经不起这两人的一下攻击,更何况他这肉体凡胎,让他去那边跟让他送死有什么区别。

薛玲珑双手抱胸,这会儿反而不做反应了。梁锐挑衅的不是她是那只狐狸,她看好戏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出手。

梁锐偷瞄了一眼薛玲珑,确认了她不准备插手,便得意洋洋地抽出了他那绝世宝剑:“不敢过来?也行,你们,把他给我护送过来,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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