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今时今日，东城纺织厂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但实际上，如今工厂大门紧闭，只有一个侧门常开以便出入。厂房里除了工人，还多十几个拿着棍棒的打手。他们紧盯着每个工人手头的工作，但凡有人手脚慢了，轻则大声呵斥，重则拳脚伺候。所有工人都是战战兢兢，每天做十六个小时工，早就疲惫不堪，可谁都不敢松懈。

中午十二点，侧门那进了一对男女。他们推着一辆板车，车山放着四五个大桶和碗筷。门卫对他们已经很熟悉，简单翻开看了下桶里的东西便让他们进了工厂。

监工的打手头子看他俩来了，便招呼手下来盛饭。这些打手们吃得是白米饭和荤菜。他们拿了饭坐到一边吃喝聊天起来。这才轮到工人们排队分饭吃。这些工人们吃得就是稀稀拉拉的白粥和水煮白菜。一个工人看着碗里一点荤腥没有，再看看一旁的打手，敢怒不敢言。他们端着盘子蹲着吃。

其中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工人举着饭碗，小声对打饭的女人说：“你行行好，多给菜吧。”女人的勺子伸进菜桶里多舀了点菜叶准备放进他碗里，这时打手头目的筷子挡住了勺子，口气很冲地骂道：“干什么呀！你多给他吃啊。那从你的工钱里扣啊！”

另一个负责打饭的男人压低自己的帽檐，然后赶紧上前做和事佬。“哎，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头目。头目打开一看，是一包肉干。他白了那老工人一眼才罢休。

“你们动作快点，仓库后面还有活儿呢。”头目没好气地甩了一句。

那两男女对视一眼，男人应声答道：“哎，您好好吃。”

过了一会儿，那对男女推着板车向仓库走去。仓库外也有一个门卫。

“大哥，辛苦啦。”男人上前就套近乎，端上一碗盖满了肉片的白米饭。“您快吃。”

门卫打门仓库的门锁，接过饭碗，“你们动作快点啊。”

仓库里又暗又潮，堆放着很多杂物。

没想到里面却还有十几个人。他们有老有少，统统都是男人。个个看起来都面黄肌瘦，穿着破旧。他们一听到门锁声，眼神都齐刷刷地盯着门口。

那男人打开最后一个木桶，里面是满满的窝头。他们一拥而上就要抢。

这时，打饭的女人小声地问：“王先生，王先生。”她扫视着这群人，仔细辨认自己要找的人。“王为生先生在吗？”她发现有个男人并没有挤过来要吃的，虽然他穿的也简陋，但却穿了双体面的鞋子。她拿了个窝头朝他走去。

“您是王为生先生吗？”宜雨轻声问道。她和范以翔在这纺织厂外观察了三天，发现每到中午十二点左右，一对年轻夫妻就会来送饭。今天，他们早早地收买了他们，换上衣服，扮成那两人来送饭。

王为生已经被关了有一个礼拜，也受了毒打，脸上有伤。他很警惕，听到宜雨叫他名字也很狐疑。

“我是殷凤主编让我来的。”宜雨见状掏出口袋里的名片递给他。王为生接过来，看到上面有殷凤的亲笔签名。

“我是王为生。”他正才放心说

“王先生，我们是来救你的。您有没有查到这个工厂的犯罪证据？”

“有，我拍到了他们虐待工人的照片，和我关在一起的这些人就是工会的代表们，他们被骗来谈判就被关了起来。”王为生从鞋底掏出一卷胶片。“我的相机被抢了，但是我提前把胶片换过了。所以他们以为已经毁灭证据了。”

范宜雨对范以翔打了个手势，他心领神会。以翔轻手轻脚地走到仓库门口，那个门卫背对着他在吃饭，他一下重击门卫的后脑勺，令门卫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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