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噩梦（1/2）

夜深，睡熟的苏茜突然惊醒，在浓黑的房间里睁开双眼，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滑过，她吓了一跳，恐慌让她发不出声音来，那东西顺着自己的腹部一直下滑，滑进今晚刚刚换上的新内裤，探进秘地，她才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是一只手。

九岁的苏茜还没有发育，不能完全明白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却也知道这并不是好事情。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僵直，思绪一点点的回归脑海：正值暑假，她回家小住，今天大伯的儿子苏海松来家里玩，晚上就被父母直接留在了家中。苏茜自小在农村爷爷奶奶家长大，距大伯家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与比自己大四岁的堂哥海松算总是腻在一起，虽然年纪差别不大，但无论是平时玩耍还是上学——苏茜很早读书，与堂哥只相差两个年级——海松对苏茜都是诸多照顾，两人感情一向很好。

那只熟悉又陌生的手并没有停下动作，苏茜的嗓子却如同被塞了一团棉花，她想叫，想呵斥海松停下，想让隔壁房间的父母听见自己的恐惧，可是却感觉身体进入了另一时空，感官、知觉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不知从何处涌进的海水“哗啦”一下迎头泄下，瘦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力与海水的冰冷刺骨，剧烈的抖了一下。

对方似乎终于感受到了她的异样，手猛地停住了。寂静中能清楚听到两个人的呼吸，都不怎么顺畅，听起来像是在互相观望，呼吸声交错着，时高时低，时强时弱。不知过了多久，苏海松好像觉得苏茜只是做了个噩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手又开始大着胆子变得不怎么安分起来。一丝绝望从远处而来，并逐渐扩张蔓延，很快占据了苏茜的身体，这种绝望比平时看到父母激烈争吵不顾角落里的她还要强烈，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对方在做恶心的事，怎么自己如此没出息到连动都不敢动。

——在怕什么呢？

她问自己，像是质问但更像是拷问。叫出来，父母会帮你的。一个声音在轻柔的引导着。不要叫，他是你哥，你跟父母说，他们会信吗？就算会信，以后怎么面对大伯一家？另一个声音“理智”的分析着。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极大的委屈似乎冲破了哪一根神经，冲破了一直塞在嗓子里的棉花，一声轻呼在沉闷的房间里发出“巨响”，罪恶的手终于僵住了，接着房间陷入死寂。

苏海松好像仍旧在观望，不知道苏茜到底有没有醒，不过经过连着两次的“惊吓”明显迟疑了，胆子再大也不敢再继续，手迟疑着开始向外滑出。苏茜觉得时间无比漫长，好像被拉长放缓了无数倍，直到那个恶魔终于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刚想调整下呼吸，海松的手却在她的背心上擦了擦，这才从自己的被窝里抽离，回到了它应在的领域。

从那以后，无论何时，只要苏茜再回忆起这一幕都觉得无比恶心，厌恶当时粘腻的空气，急促的呼吸，厌恶那充满罪恶的手，那曾经照顾自己的、为自己抵挡同学欺负的手，恨不得将它砍下剁碎，撒在奶奶家的稻田地里，去喂养那些永远滑来滑去的泥鳅。

苏茜一直睁着眼睛，耳朵灵敏的时候捕捉着周围的声音，生怕对方卷土重来，若真如此自己将再无力应对。明明没有手表，却好像听见了秒针一步步的在走着，“滴答滴答滴答”，声音清脆又刺耳，她跟着数：一，二，……七十一，七十二……三百五十三，三百五十四……一千零四十七，一千零四十八……好像数到一万零几百的时候，隐隐有光线射进来，天开始蒙蒙亮了。疲倦“呼”的一下席卷而来，几乎没有任何间隔，她睡了过去。

她是被程心然叫醒的。家里的饭一向很早，那时刚刚早上六点多，苏茜却没有以往的不耐烦——虽然就算不高兴她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脸上带着一丝喜气，好像劫后余生，虽然大概有一半的时间没有睡，却觉得精神饱满，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苏海松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乖巧的叫了一声“二婶早”。

妈妈轻轻的答应了一声，说了句“快点起来准备吃饭了”，接着拖着越发厚重的身体急急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苏茜一直低着头叠着被子，刻意的回避着与海松的接触，心“砰砰砰”的跳着。突然海松说道：“你们家吃饭可真早。”

语气平淡一如平常，就像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有一瞬苏茜甚至觉得晚上的事就是一场梦，可是不舒服的感觉接踵而至，头脑一阵眩晕，胃里有些酸涩，似乎下一秒酸水就会返上来，她硬生生的将这股子厌恶压了下去，点了点头，甚至连一声“嗯”都发不出了。海松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三下五除二叠好了自己的被子，放进柜子后看见苏茜还在慢吞吞的整理着被角，一把扯了过来，笑道：“我来叠吧，你去洗脸。”

苏茜如临大赦，冲出了房间，却与妈妈撞了个满怀，一下子“弹”了出去，后退几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在准备碗筷的爸爸苏立武听到动静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将已经有些不稳的妈妈一把扶住，由于腹中一阵绞痛，程心然不由自主的呻.吟了一声，苏立武的怒火被引燃，一向温和的他气道：“都多大了一点都不稳重！毛毛愣愣的！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妈快生了要小心点，出点啥事怎么办？”他的目光并没在女孩身上继续停留，而是转向自己的老婆，“心然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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