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雨天（1/2）

放学铃准时响起，付思换回校服，拎着纸袋朝楼下走去，刚好接到了温邵安的电话。

付思正处于看见谁都生气的状态，面无表情挂断，继续下楼。

温邵安奇了，发来微信：“我又哪里惹你了？给个死因行不行？”

付思还是没理他。

然后就是温邵安不信邪的电话轰炸。

付思深吸一口气，胳膊架着纸袋正打算开麦骂人，身侧有人经过，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

纸袋掉落在楼梯的台阶上，付思握着手机抬眼。

是卞映州和柯尉仁。

付思瞬间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只是怔怔的看着柯尉仁。

卞映州把纸袋捡起来递给他，笑眯眯说了声抱歉。

柯尉仁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绕过他们继续上楼。

“当作不记得了。”

付思想起来郁章的话。

“没关系。”他接过纸袋，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回到家，付思在书桌前呆坐了好一阵子。鬼屋里那人强势的拥吻，以及楼梯上偶遇时的冷漠，在付思脑内盘旋交缠。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醉的很厉害。

是没认出来他？还是，压根不在乎是不是他？

付思将脑袋抵在桌面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无力又难过。

短信提示音响了一下。

付思点开手机屏幕，是付念的消息。

“弟弟，快来店里。”

付思还没来得及换下校服，只好摘了领带拿上钥匙就跑出门。

到店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付念将店外面的霓虹灯管打开，隔了很远，付思就看到了那只粉色的火烈鸟。

前两年正流行ins风，付念就在付思的建议下重新装修了下店面，成功赶上了网红店风潮的末尾。

店里的生意也随着经常来打卡的少女们好了不少。

付思刚推开门，付念就急急地迎了上来。

“小思，你帮我去送束花吧，店里的帮工刚刚有事提前走了，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

“姐，你把地址发给我，别急。”付思连忙安抚着急的姐姐。

付思拎着长条形的亚克力手提箱，里面是修剪好的一束长茎玫瑰。

他怕迷路耽误时间，干脆直接打车过去，总算在客人发脾气之前送到了。

走出小区大门，付思刚刚回复付念马上回去，轰隆一声雷鸣，暗沉的夜空忽然下起了雨。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公交车站牌，也没有地铁入口，付思顺着路跑了好久，才看到一家便利店。

店内，收银员打了个哈欠，将客人递来的烟在读码器前扫过。

“二十四元。”

柯尉仁接过零钱，随意塞进钱夹，转身，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熟悉身影。

付思其实有一米八二，只是在一米八七的温邵安面前显得矮了不少，单独拎出来，还是很显眼的身高。

他的额发湿漉漉贴在脸侧，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有水痕顺着他的下巴滑进敞开的衣领，应该是感觉到了，他抬手擦了擦。

便利店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门口的感应器捏着怪异的机械音：“欢迎光临。”

付思下意识偏头看去。

左边是暗色的巷子，右边是白色的灯光，付思站在墙角，看着逆光出来的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蓝白撞色的运动套装，头上戴了顶白色的鸭舌帽。

柯尉仁也在看着他。

付思僵硬的把视线转回来，思考着是一头扎进雨里还是转身进入便利店。

只要不是在这里。

柯尉仁没走，站在他旁边，将烟盒的塑料纸撕开，磕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然后摸了摸口袋。

应该是没摸到打火机，他瞥了付思一眼，像是在思考这个看起来很乖的垫底班学生会不会有火机。

想了想，柯尉仁又进了便利店。

很快，他出来，隐约的烟雾随着呼吸被吐出，又消散在氤氲的水气中。

熟悉的薄荷味道，应该是接吻的时候尝到的那个。

付思乱糟糟想着，唇线抿出些紧张的意味，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跟他搭话。

说什么呢？

嗨，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还是，嗨，好巧，还记得我吗？下午和你接吻的那个人。

疯了吧。

付思盯着自己的鞋尖，几乎要被自己气笑。

只剩下细碎的雨声，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雨越下越大。

付思的衬衣被淋得一塌糊涂，湿答答贴在皮肤上，长裤被雨水浸湿的地方一块深色一块浅色。

明明是狼狈的状态，偏偏那人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让人想知道，他失态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柯尉仁收回在人领口处徘徊的目光，将烟头扔进下水道的排水口。

他把烟盒放进裤子口袋里，顺手将折叠伞塞入仍在盯着地面发呆的人怀里。

“你用我的伞吧，我家就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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