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境（1/2）

柯尉仁有些低烧，在图的时候睡着了，于是就干脆翘掉了上午的课。

他梦到了高二的时候。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学生会选举干部，他却因为高烧走出家门的时候差点摔倒。

司机将他送去学校，一路上对于他的病态一言不发。

柯父雇的司机，只会管他的出行。

他在车上最后一次看了遍演讲稿，之后下车，走进学校，站上演讲台，这一切的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柯尉仁的表现很完美，甚至下一个演讲的卞映州在和他擦肩而过时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直到他觉得屋里太闷，走出礼堂想要透透气。

黄昏的风一吹，他腿一软倒在了草地上。

耳鸣忽远忽近，眼前是混沌的七彩光点，头胀的发痛，浑身都热，浑身都疼。

然后是一双手，把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花香。

不是香水，而是专属于鲜花的气味。

他想。

“我送你去医务室。”

那双手将他架在肩膀上，他想说别管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好跌跌撞撞随着人的脚步亦步亦趋。

医务室的门被打开，付思架着柯尉仁走了进来。

校医正在窗口抽烟，看到有人进来，立**疾手快把烟丢到了窗外。

“咳...怎么回事？”

付思面不改色，“他生病了。”

“……我是问你什么病。”

小付同学很实诚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看他晕倒在路边，就带过来了。”

这是柯尉仁彻底昏睡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醒来，额头上贴了退热的毛巾，那个好听的声音在和校医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那你管他干什么？”

“他长得好看。”

“……我刚想夸你见义勇为是个好孩子。”

“没有。”

柯尉仁没有睁眼，因为觉得这个时机不太恰当。

付思以为人还没醒，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我先走了，班主任要找我了。”

校医应了声，“去吧去吧。”

柯尉仁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侧脸。

后来的很多天，柯尉仁都没再见到他。

柯尉仁拿到了学生会主席的职位，老师们也都很喜欢他。

或者说，喜欢那个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柯尉仁”。

那个温柔又待人友善的柯主席。

这个学校很大，找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就算是对于他来说，也没那么简单。

柯尉仁主动接过早间执勤这活，倒是让学生会的其他成员吃了一惊。

新上任的主席这么有干劲，连这种苦力都愿意做，不愧是他。

而在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中维持假笑的柯尉仁，终于在站岗的第三天等到了那个人。

付思在校服的白衬衣外面套了件灰色的连帽衫，背包单手拎着，和身边的男孩子低声说着什么。

然后露出些笑意，又瞪了那个人一眼。

鲜活明快，完全不像那天在医务室里和校医一问一答的冷淡模样。

他皱了皱眉。

身旁一同执勤的教导主任喊了一声：“那边的，赶紧走！要迟到了！”

付思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拉着身边的人跑了过去。

他看到了他，但是眼神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不记得他了吗？

柯尉仁开始注意到他。

他和那个男生几乎每天都踩着点晃进学校，偶尔运气不好会迟到， 也没什么二话干脆利落在执勤表上写下自己的班级姓名。

他的名字是付思，年级B部的，难怪在A部的他没有见过。

而另外一个男生叫温邵安，和付思不是一个班级的，却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

那样亲密的关系，柯尉仁不觉得他们只是朋友。

第二年盛夏，也就是今年，两部重新分了班级，某天他在发作业的时候，看到付思就坐在对面班级的靠窗位置。

那天的阳光很好，柯尉仁有一瞬间的恍神。

隔天的体育课，他又见到他。

柯尉仁躲在偏僻的墙角抽烟，刚掏出打火机，就从天而降一个书包，刚刚好砸在他的脚边。

是他见付思背过的那一款。

他愣了愣，下意识抬头。

一条腿从墙那边跨过来，然后坐直了身子，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那人也愣住。

付思应该是看到了自己衬衣上别着的学生会徽章，一时间跨坐在墙头进退两难。

然后墙上那人又把腿收了回去，跳回对面。

柯尉仁看乐了，好整以暇等着他再探头出来。

果然，他又爬上墙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个……我书包扔进去了……你能，那个，呃，扔过来吗？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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