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目光（1/2）

7：00。

闹钟的第一声响，床上的人就伸手按下了开关。

他从梦中惊醒，坐在床沿缓了好一会儿。

付思将脚伸进拖鞋，顺手把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递到唇边，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每次醒来，他总会有种没来由的口渴感。

如果深究原因，或许是因为经常在梦里造访的那个人。

简单换上校服，绀色的领带还没系好，门口已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和不甚耐烦的熟悉嗓音。

大大咧咧的，正如本人一样。

“付少爷，请问您可以起驾了吗？今天教导主任亲自查岗，我可不想迟到啊兄弟。”

付思将书包挎在肩侧，顺路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巧克力牛奶，这才打开房门。

“你什么时候怕过那老头？上学期不还扬言要让主任在打铃之前见不到您温大爷进校门一次吗？”

付思换好运动鞋，是和温邵安同款的芝加哥。

锁好门，将手里的牛奶递过去。

温邵安有些嫌弃的接过去，但还是乖乖将吸管插进包装盒，“我不是怕他，我爹说了，我要是再被记过一次，就把我的switch和游戏卡都给泡水。”

付思皱了皱眉，像是想象了下那个惨绝人寰的场面，随即又拍了拍身旁这人的肩：“没事，你还有ps4。”

温邵安笑着给了他一拳。

两个同样制服的高中生打打闹闹，同样的瘦高身影，同样的白色衬衣，在阳光颇为柔和的清晨里显得美好又单纯。

不过美好的也只是表象而已，内里如何，旁人是看不明白的。

温邵安家和他家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虽然是别墅区和普通住宅区的区别。

温邵安是名副其实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天之骄子，付思却每周都要去便利店兼职。

不过这不妨碍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关系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

他们太过于了解对方了。

以至于温邵安一直搞不懂为什么付思那么受学校里女孩子的欢迎，甚至于两个人一起在超市里逛街，也会有女孩子红着脸过来搭讪。

当然，是搭讪付思，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两个人曾经就这个问题促膝长谈过，以温邵安问“你这个小子凭什么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开始，而付思回应“因为我好看”结束。

付思其实长得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类型，五官单拎出来都很普通，可偏偏放在一起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冷清清气质，再加上性格寡言少语，确实符合少女们的审美。

不少女孩子都在背地里悄悄说付思长得像霓虹美少年道枝骏佑。

但是付思这人远没有道枝骏佑那样讨人喜欢，被其毒舌攻击过无数次的温邵安深受其害。

地铁一号线直达学校的十字路口，付思拐过街角，便看到了大门处站着的人。

不是人到中年越来越秃的教导主任，而是难得一见的学生会主席。

柯尉仁。

温邵安倒是撇了撇嘴：“不是主任执勤啊，早知道就晚来一会儿了。”

付思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睛朝学校里面走去。

越来越近了。

和梦里的一样，那人的制服总是穿的比别人更挺拔好看，清晨有些冷了，他在衬衣外面套了件简单的灰色针织开衫，温柔得一塌糊涂。

他线条锋利的眉眼却又轻轻拧着，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他最近是有在健身吗？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付思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总觉得比上次见面，柯尉仁似乎又壮了些。

“等一下。”

低低的，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付思一惊，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捏住书包背带，缓缓回头。

柯尉仁在看温邵安，甚至笑了下。

“这位同学，麻烦你把领带系好，请注重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温邵安看了看周围，确定学生会长确实是在说自己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付思松了口气，下意识抬手帮人把领带系好。

他没去注意柯尉仁有没有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只想拉着温邵安赶紧离开这里。

昨晚的梦境太过混乱，以至于他在第二天清早突然和梦中的主人公碰面时，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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