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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千锁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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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羽飞见状,以她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结出一道印,又从衣袋中摸出一张符纸,念了几句咒文后,就向袭战甩去。

袭战见一击得手,也不恋战,撤剑后退,险险地避开那张迎面飞来的符纸。

那张符纸擦着他的衣袖飞过,落在地上燃烧起来,很快便化为灰烬,消失不见了。

“就凭这也想来伤我?”袭战挑了挑眉,很是不以为然。他不知在口中默念了些什么,一抬手,他们又回到了城外的那条石路上。

“小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跟我还是跟他?”袭战看向章灵惜,眼中竟掠过一丝期待。

“什么选择跟你还是跟他,我同你很熟吗?”章灵惜边说边绕过了挡在她身前的西门颢玙和任采萌,快步走向已不支倒地的夏凡,扶他站起身来,“你没事吧?”

“怎会有人被无双剑刺中还没事?”袭战笑道,“小惜,还不快点到我身边来。”说着,他上前几步,伸手去抓章灵惜的手臂。

“站住。”紫羽飞拦住他,意在保护章灵惜和夏凡,可她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被袭战出手挥开,跌在一旁。

“就凭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小法术还想和我对着干?不自量力。”袭战瞥了她一眼,继续向前欲抓住章灵惜,“你早该是我的人了。”

“休想!”还未等章灵惜做出反应,一把铁剑从斜里刺出来,格开了袭战的手。

“你!”袭战顺着长剑看去,发现夏凡不知何时又唤出一把长剑来,脸上带着些微的怒意,正看着自己。

“夏凡,你没事?”章灵惜喜道。

“嗯。”夏凡点了点头,继续持剑看着袭战,防范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这怎么可能?”袭战吃惊道,但见夏凡脸上的神色,连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依旧是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这是怎么回事?”西门颢玙也很是好奇。

“你忘了你曾送我的这件长袍了吗?”夏凡反问。

章灵惜知道他在和自己说话,恍然道:“你是说……千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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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年,这是我为你做的长袍。”舒佳言捧着一件白色长袍,红着脸道,“让我为你穿上可好?”

“好。”何祈年张开手臂,好让他的未婚妻为他顺利地穿上袍子,“很合身,谢谢你。”

舒佳言腼腆地笑了笑,又道:“祈年,我还是很担心,你会不会……”

“我一定会回来的。”何祈年截断她的话,“我回来后就娶你过门。”

“……我等你。”舒佳言欣喜地微笑起来,但眼中依旧有着掩饰不了地担忧,“别忘了我。”

“何兄。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集队出发了。”同为副将亦是好友的程虎在门外喊道。

“就来。”何祈年迈开步子向外走去,忽又想起什么,转头对舒佳言露出一个温柔又让人安心的笑容,“等着我。”

南宋绍兴十九年九月,完颜亮篡夺金国帝位,称海陵王,于绍兴三十一年九月,发兵六十万人,分四路进攻南宋,形成钳形攻势。海路由苏保衡为浙东道水军都统制,完颜郑家奴为副,率水军三万,水手四万,战船六百余艘,自山东半岛沿海南下,企图在杭州湾登陆,与完颜亮所率主力夹击临安,一举灭宋。大敌当前,在这危急关头,时任浙西马步军副总管兼率舰队守卫海防的李宝主动请缨,率战船一百三十艘,水军三千人,沿海北上,阻击金国水军。

何祈年与程虎便是这李宝麾下的两名副将。而何祈年在军中更是以足智多谋、骁勇善战著称。

这日,何祈年匆匆告别身在临安的未婚妻舒佳言,和程虎一起,随同主将李安,于八月十四日率水军自平江启航。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们出海后,接连三日狂风大作,战船被吹散,不得不暂泊明州关澳,收集失散船只。

这会不会是老天爷降下的不详之兆?何祈年原本有些担心。然而收集失散船只的工作一直进行得很顺利,渴望保家卫国的士兵们沸腾的满腔热血丝毫没有因此而冷却,他便也放下心来,专心于辅佐主将训练精锐水兵。

“何副将,请用茶。”一声柔媚的细语飘入他的耳中。

何祈年侧身接过茶,轻呷了一口,放在桌上,道:“谢谢。绯儿,做这婢女的活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哪里的话。何副将是绯儿的救命恩人,能服侍您是绯儿的荣幸。”女子甜甜地笑道。

何祈年看着那名女子,心头忽地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来,道:“以后叫我祈年就行了。”

那女子名叫朱绯儿,原是北方某商贾之后,然而连绵的战事却使她外出经商的父母接连丧命,她也不得不流落他乡。在宋军战船暂泊关澳那日,何祈年带着几名士兵去镇上采买军需,将她从一位土豪手中救下。自此,朱绯儿便决意成为他的婢女,好来报答他。

“……祈年。”朱绯儿似是达成心愿般,眼瞳出现欢喜的神色。

何祈年怔怔地看着他,不知心中那阵悸动为何而来,只是有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着。

抱着她,保护她,让她不受一点委屈。

这种强烈的感觉是他在面对舒佳言时从未有过的,令他有些猝不及防。难道朱绯儿才是自己真正心爱的女子?舒佳言又怎么办?他心潮澎湃着,似乎有什么想要从体内释放出来,却被他硬生生地将那股冲动压制住。

“你回屋休息吧,我待会儿还得去和其他将领商议军情。”

“是。”朱绯儿福了福身,施施然地退下了。

究竟该怎么办?那日商讨军情战略时,何祈年生平第一次走神了。

绍兴三十一年八月,宿迁人魏胜乘进军即将南犯之机,起兵收复了海州。完颜亮为除后顾之忧,分兵数万围攻海州。九月,李宝得知此事,遂从关澳出发,十月进至东海。此时,海州正受金军围攻。李宝闻讯,率军登陆支援,大败金军,解除海州之危。

“何副将,这次可多亏了你啊!”李宝在大获全胜后回至船舱中,大笑着拍了拍何祈年的肩,“要不是你对此处地形如此了解,又提出了如此成功的作战方案,我们怎能那么快就解除海州之危?”

“将军谬赞了。”何祈年谦虚道,拉过站在一旁的朱绯儿道,“其实我对海州具体地形并不了解,这次提出的作战方案,绯儿帮了我不少忙。她在去关澳前曾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哦,是吗?”李宝早已得知朱绯儿是何祈年的婢女,她还是自己破例才留下的。他打量着娇柔可人的朱绯儿,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太多情绪:“多谢朱姑娘相助。”

正待朱绯儿想说些什么时,舱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何祈年皱了皱眉。一个士兵跑至船舱门口:“报告将军,有一自称是何副将未过门的妻子的女人相见何副将。”

“佳言?”何祈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舒佳言怎会跑到这里来。

一旁的程虎道:“我去看看吧。”说着便和那士兵向船埠走去。

没过多久他便跑了回来,喜道:“何兄,真的是她。”他看了眼站在何祈年身旁的朱绯儿,眼中闪现一丝不豫。

“先让她上来吧。”李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让守卫予以放行,“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得去视察水兵操练的情况了。”

李宝走后不久,舒佳言就被带至船舱。她一眼就看见身穿白色长袍,外着银色铠甲的何祈年,一张俏脸瞬间亮了起来:“祈年……她是谁?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在见到站在何祈年身旁的朱绯儿后,她忽然觉得仿佛跌入了冰窖,语气也变得极不自然起来。他的手竟然牵着那女人的。

“我叫朱绯儿,祈年是我的恩人。”朱绯儿挽上何祈年的手臂,似是挑衅地看向她。

“你来就是想问我这些吗?”何祈年蹙眉道。任由朱绯儿挽着自己。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舒佳言急道,听到朱绯儿对何祈年的称呼时,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意,“我要留下来。”

“胡闹。”何祈年想也不想就反对道,“你以为去前线作战好玩吗?再者说,去往前线的将士不得携带女眷同行。我又怎能为你违反军纪?”朱绯儿留在军中已是破例,若再让舒佳言留下,必会引起不满。

“可那个贱女人为什么就能留在这里?”舒佳言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想待在军中,这样才能与何祈年在一起。

“够了,不许你这样说绯儿!”何祈年听到她对朱绯儿的称呼,怒道,“快向她道歉!”

“不,我又没说错!”舒佳言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带着些哭腔喊回去,“我就是要留下来!”

“舒佳言!”何祈年气极,斥喝道,“别以为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来人,把她押到底层船舱里关起来。”

“是。”何祈年命令一出,立即有两个士兵走来将舒佳言架住了。

朱绯儿见到此状,脸上露出得色,但很快便被掩藏起来,让人看不出端倪,对何祈年柔声道:“算了吧,祈年。为这点小事,不值得的。”

“谁说不值得?”何祈年侧身安抚着她,头也没回地沉声道,“还不带下去。”

舒佳言无法相信她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愣愣地任由士兵将自己带走。看着何祈年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忍不住哽咽出声:“祈年……”

然而何祈年却连头也不曾回一下。

他不要自己了。舒佳言紧抿着唇,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坐在用来原本关押战俘的船舱的某个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双手抱膝,无声的落着泪,忽觉原本还算平稳的船身摇晃起来。她擦干泪水,看着摆在屋中矮几上的油灯中因颠簸而不断摇曳的火光出了神。

战船,起航了。

绍兴三十一年,解除海州之危后,李宝率水军继续北上,驶抵石臼岛。

船舱内,摆开一桌酒席,两人正对饮着杯中的美酒。

“祈年,我好爱你呢。你会不会娶我?”朱绯儿坐在何祈年腿上,半倚在他怀中,已喝下几杯酒的她微醺地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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