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2)
他在打电话,一直在打一直在打,打给那个早已停机的号码,然后听到冰冷的女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他去喝水,一杯又一杯,然后他回到桌前,又突然忘记自己是不是真的喝过水了,来来回回,反复的喝......
今天该去买点吃的了,他想,屋子里面空空的,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如果再连吃的也没有的话......那会更空的。
他拿上钥匙,关上了门,下了楼梯,忽然记不起自己是否真的关好了,会不会忘记落锁了呢?他上上下下,反复好几回......终于,还是放弃了出门......
......
原来那一年的幸福只是个不起眼的玩笑,它仓促的路过自己的人生,只留下了悲伤的痕迹。
只可惜当时的自己玩的太过投入,忽略了那早已漏出的端倪,连一个完整的句号也来不及画,就猝不及防的被踢出了赛局。
自杀?不,我不能,自杀太容易了,我不配的。
我做错了那么多事,他都还没有骂过我,我怎么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走了呢?我不可以的。
“你是一个好男孩儿,别这样想自己”,“你没有错,你并不知情”,“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太自责了”
......
各式各样凌乱的话语徘徊在耳侧,可那不是有效的安慰,那是一把一把凌厉的小刀,吮着他的皮骨,千刀万剐,狠厉决绝。
你们错了,我并不好,好男孩儿都是要上天堂的,而我,我这样愚蠢又心坏的人,是要下地狱的。
没有人会原谅我。
窸窸窣窣的走动声,那是清晨楼下的老年人又出来遛弯了,或许还有些勤快的年轻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有新的一天要去迎接,可是自己......没有。
他趴在书桌前,望着那昼夜交替的天际,婆娑着无意识的泪眼,自顾自的嗫喏着。
你现在会在哪儿呢?
你那边的天气也会很好吗?
我这边不太好,我看不到太阳了。
我好久都没有看到太阳了......
拼图我拼好了,你要看看吗?我很笨,拼的很慢,但我真的有在努力......
......我现在很乖,我不会再自以为的去做很多事了,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忘了呢,恨我也好,讨厌我也罢,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忘了我.......好吗?
你喜欢聪明人吗?我有在努力的变聪明,我已经不会相信很多人了......可我真的很笨,我学不会该要怎么办啊?你会不会更讨厌我了,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即使变聪明了,你也不会原谅我的吧......
我真的好想你。
南衍,我好想你,我再也不胡闹了,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就一眼也好......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丢了.....
我真的好想你......
陶语眸猛地睁开双眼,望着窗外微微泛起的鱼肚白,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虚实。
随即,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隔壁床柏顿轻微的磨牙声中,木讷的拿起了身边的手机。
又做梦了......他想。
手机上没有什么消息,准确的说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他粗略的扫了一眼时间,7点一刻,是该起床的时间了。
组合里最近很忙,排舞、练歌、跑通告,大家都没有怎么好好地休息过了,明天还有个杂志封面的拍摄,为了上镜效果更好,黄芪给他们调了调行程,专门空出一天给他们调整状态,好好地休息休息。
大家都打算睡睡觉,打打游戏,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上一天虚度过去,可是陶语眸却并不这么打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陶语眸洗漱完毕后,柏顿翻了个身,可能是自己起床的声音吵醒了他,他惺忪着睡眼抬了抬头,“你怎么起这么早?”
“嗯,我有点事儿”,陶语眸轻声道,“抱歉,吵到你了。”
“没事儿,我起来放个水”,柏顿三两下解决完生理需求,毛糙着头发打算拉过被子继续睡,“那你早点儿回来啊,明天还得拍,睡太晚脸要肿,到时候上镜不好看。”
“嗯,我知道了,你睡吧。”
陶语眸拿过自己那件纯棉布料的白色T恤,换上了那条黑色高腰的垂感长裤,带好帽子、勾上口罩,轻声轻脚的出门了。
可没过两秒,他又复而折返回来,悄悄地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在那小小的框格前犹豫了一瞬,还是拿起了抽屉深处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随即,他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放进了自己的运动挎包里,再一次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
陶语眸驱车去了雷瓦诺的店面,那副拼图他拼好好久了,只是一直珍藏起来不敢动,他怕多看一眼就会睹物思人。
直到前一阵.....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小心翼翼的把存放很久的拼图从盒子里面取出来,送到了雷诺瓦店进行了装裱,只是拼图很大,他挑选的材质又稀少,装裱用了一段时间,后来又一直没有时间去取,所以现在还在店里寄存着。
他原打算过两天取了之后直接放回家,毕竟宿舍里面还有别的人,万一谁一不小心磕坏了那可真是哭都没泪,市区那间房子是间一居室,不大,但交通很方便,后来公司安排了住处他就不太住了,拼图放在那里,正巧也不用担心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磕磕碰碰,很是安全。
当年那件事情过后,南衍就再无消息了,其实他本来是想将那间留有他们生活痕迹的屋子买下来,只可惜当时钱不够,等后来够了的时候又太晚了,几年过去,房子早就被卖了出去,况且几经周转,也早就不复从前了。
他不知道南衍去了哪里,也不敢去打听,有时候,他甚至连想起这个名字,都会觉得心痛。
陶父陶母看他状态不好,让他休学了一年,尽管生无可恋,可陶语眸知道日子还是得过,他不能总是让关心他的人感到忧心。
一年以后他终于鼓足勇气,离开了这个地方。
故人,故土,终是再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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