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劝鸯鸟小姐终开窍（1/2）

原来，当日大慈寺伍心纭与舒仲廉私会被玉翡撞破后，又在自家院子里见了一面。当时伍心纭在心里已经决定，也舒仲廉一刀两断。谁知道却被伍夫人发现了。

伍夫人大怒，将伍心纭关了起来，又把舒仲廉赶回了山阴，并放言不准两人再见面。这几日因为伍心缃成亲在即，伍夫人便同意放伍心纭出来。

可能等伍心缃的婚事结束，伍夫人就会立刻给小女儿安排婚事吧。她一心想多留小女儿几年，谁知道纭儿却和家里的书生私会，生出这么多事来。若是被人发现了，纭儿在别人眼里还能清白吗？

玉翡闻言满腹思绪，欲雪领着她来到伍心纭的院子，守门的侍卫想必早就被收买，心照不宣地放了她们进去。

“金姑娘，还请你好生劝一劝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她，这几个月吃得极少，看着人都瘦了一圈。”欲雪说着，就要给玉翡跪下。伍心纭待她极好，她实在不忍心看姑娘如此悲痛。

门吱呀地一声被打开。

房间里只有窗边摆放着一盏油灯，整个房间昏暗暗的，玉翡寻找着伍心纭的身影，最后在窗边看到隐隐约约有个人影。

玉翡小心地靠近过去，靠得近的，才发现那正是伍心纭，只见伍心纭支着手半靠在窗边，披散着一头青丝。

“纭姐姐。”玉翡轻声唤道。天，这才几个月伍心纭居然瘦成这样！

脸颊微微凹陷下去，衣领中露出来的锁骨明显地吓人，又看伍心纭双眼无神地转过来，看到是玉翡，眼中才生起一丝灵动，哑声说道：“是玉翡来了呀。”

声音低哑没有生气，玉翡只是听她的声音就要伤心地落下泪来。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知道，没有早一点来看伍心纭。

玉翡靠过去，坐在伍心纭边上的椅子上。

伍心纭呆呆地望着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仿佛一座雕塑一样，僵硬没有生气。

玉翡伸出去手，轻轻地握住伍心纭的手腕，触手的冰凉又让她心疼万分。

仿佛一股暖流缓缓地注进伍心纭的身体，伍心纭突然回神，又说道：“是玉翡来了呀。”

“是啊，明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玉翡你是来给她守床的吧？”伍心纭虚弱地把碎发拂至耳后，“姐姐当初见蔡少爷的时候，是不喜欢他的。后来，蔡少爷每天都来家里，每天都给姐姐送不一样的礼物，那些东西不怎么值钱，可姐姐收到以后却很开心。蔡家来提亲的那天，一向端庄有礼的姐姐笑得像个孩子。”

伍心纭虽然是在笑着说这些话，泪水却止不住地从她眼中落下来，浸湿了她身上的雨过天青色长衫。

“纭姐姐。”玉翡轻声唤道，“说一说你和他的事情吧。”

“玉翡你想听我和仲廉哥哥的事啊。”伍心纭闻言很是高兴，甚至反握住玉翡的手，只见她双颊有了血色，整个人像点化的画卷一样鲜活了起来。

“之前我们几人曾经一起出游泛舟湖上，那是在秋日里，对面是满山的红枫，红的耀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烧进我的心里。我回头，却看见仲廉哥哥看着我，那双眼睛里盛着要溢出来的温柔。他最善丹青，那之后托人给我送来一幅画，画上是我穿着赤红的衣裳站在船头，另一边是如那日一样满山的红枫。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支红晶发簪。”伍心纭痴痴地说道。“我向来只爱清淡的颜色，他却说我穿红色定是倾国相貌。”

“玉翡，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穿红色的衣服吗？”伍心纭握住玉翡的手加重，问道，可下一秒她又自顾自地说，“是我成亲的那天，我会在我成亲的那天穿上红嫁衣，披上红盖头。到处都会有红色的锦缎，我抹上鲜红的口脂，等上一天，等那天夜里我会等来我的夫婿，揭开我的盖头，沾染上我的口脂。”

玉翡从伍心纭的语气中听到些微的希望，那是当时的她对未来的所有向往。她会想，揭开红盖头的那一瞬间，她还会看到那一双盛满温柔的双眼。

“我只知道我必须要和仲廉哥哥分开，却没有想到，离开他后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痛苦难以煎熬。”伍心纭拉起玉翡的手，放在她的胸膛上，“它累了，它不想再动了。”说完，伍心纭无力地摔进玉翡的怀里，先是小声地抽泣，最后是大声地哭喊着。

她像一个小孩子，那么无助地哭泣着。

“红嫁衣，红嫁衣，带上凤冠霞帔来，白脸蛋，红嘴唇，盖上一块盖头来。新郎到，新郎到，牵了新娘子回家去。”玉翡小声地吟唱着，这是这个时代讲述成亲的歌谣。

“纭姐姐。”玉翡低声唤道，“伍大人是市舶司的主管，多少来往船只都是靠他来决定能否入港。伍夫人一人操持家中事务，将所有的都打理地井井有条。伍大少爷是进士出身，如今他在翰林院里即便是最严苛的老翰林也对他赞不绝口。缃姐姐性格娴熟，要嫁的也是尚书家的公子。”

玉翡轻抚着伍心纭的背脊，摸着却有些硌人，“纭姐姐你要为自己活着，却也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你是市舶司主管伍府的二小姐，你的人生注定是非比寻常的。”舒仲廉只不过是众多寒门中的一个穷苦书生，要想鲤鱼跃龙门太难了。

“你也劝我放弃吗？”伍心纭抬起头，有些激动地问道，“难道我在我心里留一块地方给仲廉哥哥都不行吗？”

“伍心纭！”玉翡喊道，“你不是早就选择放弃了吗，你心里不是也很清楚，你和舒仲廉不能在一起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