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2）
华探长说：“洗冤是一定要洗冤的，可是我有一事不明，那凶手害死三位女士，目的却是什么？”
子淇略一思索，笑道：“依我说也简单，既然死者都是女士，显见凶手是个男人，这八成是有什么情感纠纷，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所以如此。”
华探长凑前一点：“刘先生当真吗？三位遇害的女士面容平静，遗体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这些报纸早都登出来，刘先生难道不知？就算不知，金芝总是你的旧识，”他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刘先生同金芝不正有些纠纷吗？”
刘子淇沉下脸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杀了金芝？”
“刘先生勿恼，你既与金芝相识，总算是案子的相关人，我这做警察的，自然人人都要怀疑。”
“你既怀疑我，我也没什么可说，你只要拿出真凭实据来，我立刻认罪，绝不抵赖。”
“刘先生言重了，咱们自然不会放过那凶手，可也不会随意诬陷一个清白无辜的人。”
“好，”子淇说，“我拭目以待，看华探长怎么将凶手抓捕归案。曾伯母，”他转向曾太太，“话既说到这里，我没料到阿白竟没把事情同您说清楚。也罢，我今天既来了，就当着您面前请您做一个见证，阿白，”他放缓声音，“我爱慕你许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密斯白笑一声道：“刘子淇，你了不起啊。”
子淇似乎料到这一点，面不改色，追着问一句：“阿白，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密斯白说：“既这样，我也有问题要问问你，你到底是不是那案子的杀人凶手？无论如何，我是绝不可能嫁给一个杀人犯的。”
“杀人犯？你这样想我吗？阿白，我以为你是很了解我的。”
“这可未必，人心隔肚皮，谁敢说谁了解谁呢。”
“好，那我郑重答你一句，我或许行为不端，但我绝不会杀人害命。”
“你不会吗？那你为什么跟我同一日入住法来饭店却不露面？那天正是陈太太被杀身死的日子。”
子淇看着华探长：“这是华探长调查出来的？”
华探长道：“如今看来，你的确有很大嫌疑。”
子淇忽然笑起来：“华探长，容我问一句，你觉得这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吧？”
华探长点点头。
“这就是了，我倒想听听我还有什么嫌疑？金芝且不说她，陈太太就算我有嫌疑好了，那黄慧如死时我还在上海，阿白张妈、还有王家所有人都能帮我作证，我要怎么有嫌疑呢？”
密斯白说：“子淇，你真确定慧如死时你在上海吗？”
刘子淇听她这话，仔细想了想，点头说：“不错，我的确不在上海，我当时在苏州处理家辉生前留下的两笔古董交易，因为已经付了定金，对方知道王家出事，想要反悔吞没那笔钱。这件事也是有证人的，我现在就可以写信去把证人找来。”
“你要为非作歹，证人自然早就备好。”
“阿白，你说这话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讲道理？好，我便同你讲道理。舅妈……”
“阿白！”子淇忽然叫着她名字，站起身道，“你情绪这样激动，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了。这样，我先告辞回去，待你好些了，咱们再商量。”
密斯白上前一步拦着他：“不许走，咱们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舅妈，这人同我求婚不假，可是我没有答应，也不能答应。他以求婚为名，行威胁勒索之实，声明我若不答允求婚，便散播谣言，说我害死了家辉和秋表妹。如今他又和命案扯上关系，这样一个人……”
密斯白实在说不下去，眼圈红着，忍着气，忍着泪。
曾太太说：“阿白，你坐下。刘先生，阿白刚才的话，可属实吗？”
子淇紧板着面孔，不动声色。
曾太太道：“刘先生，我们曾家也算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外子忝列法租界华董代表，虽是个虚衔，什么国家大事那是管不了的，可是要治个把人于死地，相信不难做到。刘先生是聪明人，当知道该怎么选择。”
刘子淇盯着密斯白：“看来今天这算鸿门宴了？”
华探长说：“刘先生，其实你说阿白害死家辉和秋表妹，这话并不难揭破。单说那洋酒，家辉什么时候喝下去便是个问题。我不瞒你，阿白同我商量的时候，我曾怀疑是你害死家辉。我之所以问你，是觉得这其中有些矛盾的地方，你若编谎，不会注意不到。你多半是个知情人，家辉的死也多半有可疑，你不过利用这情况达成自己目的，虽然居心不良，也不算的十恶不赦。因此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事情说出来，我可以做主，让曾家人不再追究，你觉得如何？”
刘子淇瞪眼看着华探长，半晌没有说话。
曾太太沉声道：“刘先生，你还不说吗？”
子淇慢慢坐下，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边摇头边笑道：“阿白，想不到我一念之仁，咱们两个终究没有缘分。”
密斯白冷笑道：“怎么，你这时候开始扮好人了吗？”
子淇说：“并非扮好人，我原就是好人。你可记得我上回同你说，那戒指送你做订婚礼，另有一份结婚礼吗？”
“记得又怎样？”
“其实那结婚礼，便是我要告诉你，你并非真的害死家辉和秋表妹，害死他们的另有其人。所以我同你说话时才模棱两可，故意留个缺口没把事情说圆。我本来想着要同你开一个玩笑，将来也是你我之间的一个典故，不料弄巧反拙，害了我自己。”
“你快说，害死家辉的到底是谁？”
“这个么，我也是猜测。华探长，你很聪明，既然前头让你瞧出破绽来，不妨再瞧瞧后头，看能不能证实我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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