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2）
宝珩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看看时间，已过了十点钟。窗外阳光灿烂，晃的她睁不开眼睛，又头痛的要命，她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委委屈屈哭了起来。
小玲在客厅里守着，听见声音忙走进来，见眼前情形，吃了一惊，就要出去喊曾太太来，宝珩叫着她说：“回来，不许去，你帮我更衣，然后把表姐请来。”
小玲说：“表小姐一早出去了，就是她让我等在这儿的，叮嘱说待您醒了，先把粥端上来，说您昨晚没吃什么东西，一定饿了。”
宝珩没精打采，挥了挥手让小玲出去，自己洗漱了换了衣裳，下楼到大客厅。
曾太太正在看报纸，看见宝珩，问她是否“好些了”，又奇怪昨晚也没见她喝酒，怎么倒像宿醉的样子。
宝珩说：“最近天气热，可能累着了。”
曾太太疑惑，她昨天就已看出宝珩不对劲，因当着满堂宾客，不好说什么，这时便要仔细盘问，谁知刚拉着宝珩的手要她坐下，蒋妈进来说，陈家的求智少爷又来了电话，问小姐可醒了，他要来拜访。
曾太太问：“昨天求智惹你不高兴了？”
宝珩说：“没有。”
曾太太说：“不对，一定有缘故，要不他怎三番五次的摇电话来。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
宝珩说：“我去听电话。”说着忙不迭走开。
曾太太疑心更甚，从前宝珩也跟求智吵架，宝珩不管心里在不在乎，面上是很少做出样子来的，如今这垂头丧气的，当真少见。
倒是蒋妈说：“太太，年轻人的事，先让他们自己解决，小姐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话是如此没错，可做母亲的，谁能白看着不担心呢。
宝珩接了电话出来，小玲已把一碗香喷喷的鸡肉粥端上来，宝珩却把碗一推说：“妈妈，我出去一趟。求智在花园饭店等我。”
曾太太说：“吃了粥……”
话没说完，宝珩已出去了。
曾太太生气道：“你看看她，一大早的，这算怎么回事！”
蒋妈陪着太太，默默叹了口气。
***
求智同上回一样，杂七杂八点了满满一桌子食物，他看见宝珩来，立刻殷勤拉开椅子，服侍她坐好。他不敢提起昨天的事，便指点着说：“宝珩，我知道你昨晚没吃东西，可又不知道你这会儿想吃什么，这些你看看，喜欢哪个就吃一点。”
宝珩也想起上回跟求智谈判，也是这个地方、这个位置，求智也点了这么一桌子菜，实际算来也没几天时间，稍一回想，却像过去好久。再看求智，比先瘦了些，也黑了些，显得颧骨突出眼睛更大，若打扮上，倒像戏里火眼金睛的孙猴子。
她这么一想，不禁笑起来。
求智只要宝珩高兴，自己是怎么都好的，因此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相对而坐，宝珩小口吃着牛油点心，求智看着她沉默不语。
过一会儿求智说：“宝珩，点心好吃，也少吃一点，甜的吃太多，当心胃里泛酸。”
宝珩抬眼看看他，慢慢点了点头，仍把面前那块点心吃完了。
求智唤来听差，让把咖啡撤下换上牛奶，叮嘱她趁热喝下去。
宝珩说：“行了，你别啰啰嗦嗦，像个老妈子。”
求智挨了这一句训斥，心里倒有点高兴，宝珩肯同他这样讲话，显见是好些了。他问宝珩：“过会儿咱们到处逛逛，今天天气这样好，你上回说想买一种法国香水，不如就去买来？”
宝珩说：“不好，我不想到处逛，也不想买香水，只想在这坐着。”
“那就坐着，总之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你这话，说了真能做到才好。”
“天地良心，从小到大，你想做的事哪一件我没有陪着你。”
宝珩想了想，确实不好反驳，便笑一笑说：“好，算我错了，你别生气。”
宝珩软语温言，求智听见她声音，一时竟回不上话来。再看宝珩，只见她一夜工夫，人竟憔悴了许多，脸色黄黄的，虽然笑着，也掩不住愁容满面。他伤心之余，不觉伸手出去覆在宝珩手上，忍不住道：“宝珩，你好些吗？”
宝珩立刻涨红了脸，赶快抽出手来，本想立起身就走，求智一把拦着说：“宝珩，你别气，我不是有意的。”
宝珩盯着他，且不说话。
求智着急，索性豁出去：“宝珩，”他说，“我才说不是有意，这话不对，我就是有意的。你这么聪明，我对你的心意，不用说你也知道。你对我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你也给我一句话，这么不远不近的，我实在受不了。”
宝珩说：“求智，你先放开。”
求智想说“不放”，又觉得这话过于无赖，他深怕惹宝珩不快把事情弄糟，只得不情不愿松开了手，却不忘跟上一句：“你放心，我对你，总是不会变的。”
宝珩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忍住了，求智等她的回答，不料宝珩忽然站起来，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留下求智坐在原地，想起上回的情形，一时竟忘了追上去。
***
密斯白一上午奔波，实在收获颇丰。
她先接了云奇电话，告诉他宝珩还在睡着，要云奇先不必上门，否则误会没有解开，岂非自找没趣，跟着她想起昨天华探长提到的支票收据，两人约定在报馆附近的西菜馆见面。她拿了收据，立刻又摇电话给华探长，请他履行诺言，把那支票好好调查一下。
华探长在电话里说，也不用怎样调查，只看看支票是谁开出来的，事情就清楚了。
密斯白把那收据前后左右细看了一遍，上头并没有出票人的签字，虽有几个印章，皆是银行的会计出纳等等。她把情形说了一遍，华探长说：“这也容易，你在哪里？稍等我赶过去，咱们去趟银行就知道了。”
密斯白让云奇且先回去等消息，她自己坐着吃了一客早餐，喝第二杯咖啡的时候，华探长匆匆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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