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做完最后的病情记录，肖辰换好衣服走出医院，一眼就看到一辆熟悉的SUV停在医院门口。

没什么表情地走到车旁，他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语气有些烦躁：“今天要吃什么？”

夏惜居仿佛没有看到肖辰脸上的不耐烦，依然和颜悦色道：“这几天我觉得不错的店都带你吃过了，有喜欢的吗？”

自从那天对肖辰表白之后，夏惜居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样，死缠烂打的不要脸程度简直让肖辰瞠目结舌。

从每天缠着他要接送他上下班，到一日三餐都要拉着他一起吃，肖辰被夏惜居纠缠得烦不胜烦。一开始的时候，肖辰拒绝得非常干脆，就算看到夏惜居的示好也是直接无视掉头就走。可是被拒绝之后，夏惜居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依旧态度温柔地围着他转，肖辰不要他接送，他就开着车一直跟着肖辰，不跟他出去吃饭，他就每天坚持不懈地亲自把饭盒送到他办公室来，搞得肖辰的拒绝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有打败敌人，还被软绵绵地反弹了回来。

肖辰向来讨厌麻烦，也厌倦和人纠缠不休，在看到自己怎么都甩不掉夏惜居后，他直接心念一转，把夏惜居的示好都照单全收了。

他早就跟夏惜居说过，自己不想谈恋爱也不需要别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可既然对方不听，他也没有必要非得为难自己。每天都逼着自己啰啰嗦嗦地劝告对方，实在不是他能忍受的事情。

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肖辰冷淡道：“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既然你今天没有安排，就直接送我回家吧。”

“不行，就算回家，也得吃了饭再回去。”夏惜居顶着加厚的脸皮温和地弯着嘴角，“你一个人吃饭，我不放心。”

肖辰放弃反抗：“那你就随便找家店，吃完了赶紧送我回去。”

看着肖辰压在眼底的疲倦和不耐，夏惜居知道肖辰大概是真的累了，不再磨磨唧唧地纠结要去哪儿吃，他一边开车一边道：“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回家里吃饭。”

没有再对夏惜居说什么“这是我家不是你家”的言论，肖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应道：“你随便吧，到了叫我就是了。”

察觉到身边的人真的很快就睡了过去，夏惜居减慢车速，把车开得更加平稳。

作为一名医生，肖辰很多时候工作时间非常不固定，经常忙得脚不沾地不说，遇上有手术或者需要查房的日子更是很晚才能下班。为了配合肖辰上下班的时间，夏惜居每天都会提前问好肖辰第二天的工作安排。

最初肖辰自然也是不愿意说的，可是后来看到夏惜居在自己拒绝后也不追问，只是每天下了班之后便安安静静地在医院门口等他，遇到他忙的时候，甚至一等就是一晚上，到底是不忍心，也不想故意折腾人，最后还是木着脸每天都跟夏惜居交代自己第二天的工作安排。

夏惜居想做什么，肖辰心里其实很清楚，无非就是温水煮青蛙，不声不响地彻底融入他的生活，最后让他无法拒绝也无法割舍罢了。

可是，恰恰就是这样强势而又温和的方式，太过容易突破他的壁垒，击溃他的防线，给他带来难以磨灭的影响。

他虽然性情冷漠，可也是一个会贪图温暖的普通人，会软弱，会疲惫，会向往平静美好的生活，会忍不住，回应别人的期待。

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就拒绝温暖。

疲倦地陷入深眠，肖辰一觉睡了很久。中途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自己，可到底没有抵挡住加班后的疲惫，破罐子破摔地没有理会继续睡了。

等肖辰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自己柔软的床上。想起自己从下班一直睡到现在，肖辰猛地蹿了起来，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衣服。

幸好，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要是穿着上班的衣服在床上睡了一觉，那他真的是要抓狂了。松了一口气的肖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夏惜居给自己换了衣服。

已经被看光过一次又被看光了第二次的肖辰顿时有点心情复杂。

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肖辰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弄点吃的，顺便看看夏惜居还在不在。

刚走到客厅，肖辰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沙发不够长，夏惜居侧着身子蜷在上面，四月初的气候，晚上还是有些冷，他在身上盖了件外套，眉头微微皱着，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

肖辰的目光仿佛黏在了夏惜居的身上，半晌都挪不开。他不知道这样一个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此刻却安安分分地缩在短小的沙发上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换衣服时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从自己的自己冷漠的表现中一点一点地琢磨出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或许，他也不是很明白……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

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他不是没有心的人，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到夏惜居对待他的认真。只是……他已经放弃了太久，放弃了努力地活着，也放弃了去追求所谓的幸福……所以，对于肖辰来说，难的从来不是放下，而是拿起。

纵使这个世界有着万般的美好，他却也只想清净地活着，或者清净地死去。可是，就是他这样的人生中，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告诉他，希望他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妥协般地叹了口气，他纠结了一会儿是叫醒夏惜居让人进屋去床上睡，还是给这人拿个被子。

看着夏惜居缩在沙发上明显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肖辰最后还是蹲下来，轻轻地推了推夏惜居。夏惜居本来就因为姿势不舒服睡得不太熟，这一推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睁眼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般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肖辰的神色，发现面前的人的表情很平和后，夏惜居慢慢地伸手环住了肖辰，头挨过来在肖辰的肩上蹭了蹭。

肖辰抿了抿唇，没有推开夏惜居，甚至还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夏惜居的背。

夏惜居笑了起来，他埋在肖辰肩上问道：“你要答应我了吗？”

肖辰：“……这其实是在你的梦里。”

夏惜居：“……”

拉开夏惜居环着自己的手，肖辰淡淡道：“起来去床上睡吧，沙发不舒服。”

夏惜居坐起来：“不了，我去把吃的端出来，应该饿了吧？”

“我自己端就行了，你累了就去睡。”肖辰觑了他一眼，“还是你更喜欢沙发？”

夏惜居还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忍住了，只点点头走进了卧室。

肖辰见人进了卧室，也迈步走进了厨房。拿出热在锅里的饭菜，又打开电饭煲，看着形状整齐的米饭，肖辰的动作稍微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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