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相见（1/2）

乔佐来得挺快，似乎以为他是快递员，然而开门后却眸色一沉。

张路尧尴尬地站得笔直，还僵硬地笑了笑。

乔佐眨眨眼：“您好，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张路尧眼角一跳：“我……那个……我还是决定住下吧。”

于是张路尧就灰溜溜地住进了乔佐的家，并十分自觉地掂着行李窜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的色调是淡蓝的，床单被罩都是海面的颜色。棉麻窗帘泛着淡淡的灰，夜色透进来，给地面染了层白。

张路尧打开灯，发现屋顶上缀满了小小的星星，中间挂着一个圆圆的吊灯，散发着暖黄的光。

他忍不住想：这个房间，之前会住着谁？

另一边。

乔佐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敲响了张路尧的房门。

“要是决定住下的话，我们还有许多要谈的事情。”

张路尧转身看着门外。

“要么您出来，要么我进去？我觉得不太合适。”

张路尧满身疲惫，轻轻开了个门，对乔佐笑了笑：“我今天真的太累了，这样，我先把这个月的房租转给你。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谈，可以吗？”

乔佐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张路尧躬了个身，又说了两句抱歉，转身关上了门。

乔佐：“……”

可我连你叫什么都还不知道啊！这位室友！

两人隔着一堵墙，都想起一个词——

冤家路窄。

/

灾难从这天夜里开始，张路尧首先受难。

似乎学艺术的人五感都比常人敏锐些。即使他左耳听力因为练琴的缘故变得很弱，也不影响他在深夜听见身边所有的环境音。

然而乔佐似乎在画手稿，铅笔在纸上沙沙地走，偶尔还有钢尺碰到桌沿发出铛的一声。

最致命的是凌晨时，乔佐跑去客厅泡了个泡面，香味直钻张路尧鼻腔。

闻出来了，是汤达人。

太完美了，3D环绕版睡眠干扰器。

凌晨四点，张路尧的眼睛像一盏夜灯一样噔地张开，然后卑微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是难道就是他惹上乔佐的报应吗？

他抓起手机，眯着眼努力适应了一下强光，然后打开了乔佐的聊天界面。

“乔先生，请问我可以困了吗。”

乔佐似乎有些茫然，输入了半晌，回了个：“睡。”

张路尧：“……”

他心中暗骂了两句，又说：“你那边铅笔的声音太大了，我睡不着。”

他期待着乔佐给他一个合理的回复。

然而只听外面一通叮铃桄榔的折腾，乔佐跑来噔噔敲门了。

“我可以进去吗？”

……那还能不行吗？！

张路尧装睡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只好盖了被子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可以的，直接推门吧。”

乔佐犹豫了一下，拧开了门把。

从乔佐房间里透出来的白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颊，瘦削又精致，这一幕看上去倒像是某部艺术片的电影截图了。

若是他手里再端一杯香槟或红酒、神色忧郁地坐在落地窗前，看上去也像一副绘制良久的油画吧？

可惜乔佐现在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捏着一把泛冷光的钢尺，比起画报里的哀伤美人更像是个来没有感情的杀手。

杀手说：“我来给你送一副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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