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往山林处（2/2）

“顾芷，你饿不饿？”宋星辰见顾芷低头站在一旁不说话，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顾芷微微抬首，看着宋星辰黝黑的眼眸摇了摇头。

如果说宋星辰身上最吸引顾芷的地方，那就是宋星辰如星辰般灿烂的眼睛，美目流转似三千银河倾泻。

初二下学期老师调整全班同学座位时，将身为班长的宋星辰安排在了顾芷座位的正前面。那时候的顾芷只知道拼命读书，下课除了上厕所永远都是在自己的座位上肯书本做题集，根本不关心自己前后左右坐了谁，甚至就连自己的同桌徐娇，对话也是少之甚少，有时可以一整天闭口不说半个字。空闲时，也不见和哪位同学聊过天，只默默从书包里捧了本诗集来看。

同学们对顾芷的这种行为早已司空见惯了，仿佛从大家最初相识时，顾芷就是这副模样，闷闷的，只跟班里唯一一个男生王磊稍稍话多一两句，但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从小学时他们一直就是同桌，那时的顾芷常常会没钱去买绘画用的彩笔，都是同桌王磊借彩笔给顾芷，还不忘大方说一句：顾芷，你随便用啦，我妈给我买了好多。”这时的顾芷心里都是暖暖的。当然这些事情只有顾芷和王磊两个人知道，后来的顾芷小学升初中，在课堂上初次见到王磊和她打招呼，“嗨，顾芷，好巧啊，我们又在一个班。”顾芷对着王磊微微点头笑了一下，“是的呢，好巧啊。”顾芷心里想道。

那是顾芷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宋星辰。说到宋星辰，和顾芷大抵上是一类人，也是气质清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语文英语数学物理化政史地样样都好，如果非要说哪一门课程相对其它课程差一点，那就是不管大小考顾芷成绩都名列在全班同学之上的语文了，在语文造诣上宋星辰就稍稍落后顾芷了。而顾芷的数学成绩就像宋星辰的语文成绩一样，不比宋星辰的语文还要差一点，只有及格以上中等以下的水平。

所以课间的顾芷大多是在啃数学题，看辅导教材。倔强的脾气从不肯去问老师同学，只是默默啃题。宋星辰偶尔回过头来找顾芷借笔时，看到苦恼于数学题的顾芷，只是面无表情轻声扔下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可以来问我。”就把头转过去了。可是那时的顾芷连头都没抬，只是睫毛的影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班主任的用意大概就是想让他们互补不足，学习上相互帮助吧，但又敏感于男女学生青春期的情愫萌动，所以只安排了一个前后座吧。后来的顾芷回想这件事时，才明白了班主任的良苦用心。

可是倔强如顾芷啊，在意识形态这件事情上从不肯轻易使自己屈服了谁，明明眼前摆了条终南捷径可走，却偏偏选择了崎岖难行的栈道，这条路上注定没有陪同，只能靠她自己去一步一步缓慢向前攀登。哪怕每天进步一点点总比低下姿态求人来得好。

所以顾芷直到今天数学都还是那个水平，有些事情不是只靠努力就能成功到达的，天赋这东西还真的不是谁都能拥有。

并排而立的两个人丝毫不觉得寒冷，踏雪的兴致极好。宋星辰伸伸手摆了摆前方，暗示顾芷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