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3.

唐渐时喘着气摸索了一会儿，借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找到了控制窗帘的开关。厚重的窗帘才拉上没多久就又被分开，只留薄薄的一层白纱，阳光终于再次撒进房间。

唐渐时闭了闭眼精，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身后的不适，扶着床头柜勉强站起了身。他身上未着一履，皮肤被阳光照的雪白，只是腰上臀上有青青紫紫的掐痕，暧昧的痕迹布满胸膛。

贵宾休息室装潢的很有格调，只是这个时候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情事过后浓郁的气息，地上东一件西一件的散落着服务生皱皱巴巴的工作服。唐渐时扫了一眼，脸上没什么变化，平静的好像满屋的狼藉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渐时弯腰捡起自己的衣服，使用过度的腰酸的差点儿让他跌倒。工装裤依旧不合尺寸的宽大，唐渐时摸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名片和一沓厚厚的钞票。

唐渐时看着名片上“白肃霄”三个粗体黑字，微阖着眼帘没有动作，嘴角平平的，丝毫没有昨晚认出白肃霄时的惊喜模样。他收好名片，把钞票规规整整的收到信封里放在一边，再从地上捡起白色的服务生制服。

把衣服穿上之后唐渐时才发现，白色制服遭到了不可复原的破坏，领口扣子都不剩几颗，套在身上完全起不到多少遮挡的作用，胸前深深浅浅的痕迹一览无遗。唐渐时叹了一口气，精致的眉毛纠到一起，脸上终于能看得出情绪——制服坏成这样，被经理看到，又得挨骂了。

制服衬衫没法穿了，唐渐时只好去浴室找来一件浴袍套上。刚一进门唐渐时就差点滑倒，等他扶着门站稳了，才看到浴室的地上全是水渍，洗漱台上同样的一片混乱，宽大的镜子上还印着他自己的手印。

唐渐时只扫了一眼就匆匆移开视线，耳朵尖带了一点红，面无表情的换了浴袍就往外跑。他把制服收好放进纸袋子里，偷偷摸摸的从员工通道离开了Ruban。

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合适的扣子。唐渐时心想，今天没人能保他，可不能再得罪经理了。

*

唐渐时回家冲了个澡，里里外外的把自己洗干净。他翻箱倒柜找了相似的扣子把制服补好，但到底不是配套的原装货，看上去不三不四的有点别扭。他倒是不介意，缝好扣子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等他再出门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

唐渐时刚从一个大学生手里续租，接手了一个单人公寓。公寓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都是五六层楼高的老房子，连电梯都没有。他住在顶层，下到一楼的时候碰上隔壁的大爷正拄着拐杖爬楼梯，唐渐时又调转方向，扶着大爷的另一边肩膀把人送上了楼。

“小伙子好得很！陪我来回的跑，累着了吧？要不要进来喝碗绿豆汤？”

唐渐时笑着摆摆手，右边脸颊上有一个小巧的酒窝，眼睛都眯在一起：“不用了大爷，我还有事儿呢。您以后上下楼小心啊！”

这几年全球变暖，兴市又靠海，夏天的时候天气总是闷的人喘不过气，蒸笼一般，天空都压得特别低，像是要一盖子把人闷熟了。

唐渐时为了遮挡穿了一件立领的长袖，在公交车上人挤人的辗转了近一个小时，浑身上下腻得慌，偏偏天气太闷，汗全堵在身体里发不出来，热的有些头晕。

他在小摊贩那里买了一瓶冰水贴着面颊降温，又挑挑选选了几支红色的郁金香，踱着步进了墓园。

“哥哥，”唐渐时把墓碑前枯萎的花朵换上新的，擦去碑上的尘灰，“你还好吗？”

他蹲**，直视着碑上微笑的青年，眼神里是无比的思念，“我也很好，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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