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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肖的速度非常快。

郦幼雪看了看手里的一小摞证件——身份证，工作证，还有权限卡和数据卡，无语凝噎。哦，不是因为凌肖做的太快所以震惊，而是因为这所有证件上的同一个名字：刘春梅。

……她好气，她真的好气。

郦幼雪抽搐着嘴角：“为什么是这个名字？你不觉得不好听吗？”

凌肖坐在吧台边吹口哨，闻言笑了一下：“不好听？我可是想了很久的……怎么，想跟我姓凌吗？”

郦幼雪扶额：“算了，凌春梅更难听了。”

“……我就知道你想跟我姓。”凌肖顿了顿，一副“你做梦”的高贵表情。“不过凌这个姓，可不是谁都能给的，你现在还不行。”

……郦幼雪决定，不理他了。

“生气了？”凌肖预料之中似的开始笑。“勉为其难哄哄你？嗯……带你出去约会？开心了吧？”

……什么鬼啊，难道不是他在占便宜吗？还一副他吃亏了的表情？郦幼雪心里那个气啊。

“我这几天还要考试，放弃复习陪你约会可是莫大的牺牲，要珍惜。”凌肖瞟见她不甘不愿的表情，立刻强调。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了。”郦幼雪面无表情。

“不用谢。”凌肖摆摆手，好像觉得自己很大方。“走吧，用我的宝贝长板再载你一次。”

郦幼雪已经懒得翻白眼了。

两个人照旧一个负责蹲着一个负责加速，踩着长板飞速穿过恋语市的街道。

“我没有约会过，不过，我打算带你玩点有意思的。”凌肖带着她在过街天桥下停下来，从身后背的书包里翻出来几个罐子。“现在，帮我望风吧。”

郦幼雪早就在意他从酒吧柜子里翻出来的包里装了什么，这会仔细一看，顿时傻眼：为什么是喷漆？

凌肖拿起一罐喷漆晃了晃，对着她露出个嚣张的笑容，手指一发力，就把紫色的喷漆往墙面开始喷。

……郦幼雪于是心情特别复杂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自顾自吹着口哨，用喷漆在墙上慢慢勾画出简单夸张的图案和字母。

——她从来不知道，凌肖还有这等破坏市容的爱好。不知道对此，他当警察的哥作何感想？

“嗤——”的喷漆喷出的声响后，凌肖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你不觉得无聊吗？”

郦幼雪歪了歪头，他继续说：“我专心在玩不理你，你也不生气？”

郦幼雪明白过来——她以前是黑客+大明星的女友，周棋洛事多繁忙，有时候约会都要被中途打断，她也习惯了在一边安静看着周棋洛演戏拍节目之类；后来她和凌肖在一起，凌肖是个在校大学生，写论文写作业之类，她也习惯了不去打扰他只陪着……倒真不觉得无聊。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看你玩的很开心，你继续，不用管我的。”

“……是吗？”凌肖的眉头跳了跳，倒是没再说什么。

凌肖这个人，嘴皮子利索擅长吵架，又喜欢装傻，有时候说的一套一套实则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久而久之郦幼雪也就非常习惯于观察他的表情。

——就比如现在，他的目光移开，眉梢跳动，根本就是……被她的话给说得猝不及防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很快，凌肖扭过头去，重新捡起一罐喷漆，对着他已经画得满当当的墙面，毫不留情就是一下。

鲜红的色泽一下子喷洒在已经成形的图案，突兀又刺目。那些红色流淌下来时，郦幼雪总觉得触目惊心。

于是她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臂，奇怪地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是破坏它。”

“没什么，觉得碍眼而已。”凌肖的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所以，就干脆破坏掉咯。”

“可是你辛辛苦苦画了半天，就是为了破坏掉？”郦幼雪被他这个逻辑给弄得一脸黑线。“我在这帮你望风还消耗ATP呢！你不珍惜你的成果就算了，我不许你破坏它！”

说着，她又抬头扫视了一遍——凌肖的艺术细胞竟然还不错，颇有种抽象的美，虽然看上去特别嚣张又夸张，但要说这本来就是街道墙的装饰画，也完全可以。

“这不是画的挺好看的？”郦幼雪插着腰，想到自己在萧瑟的冷风里陪着这厮玩彩绘就委屈。“所以，就这样！不要再喷了！”

凌肖没回答。

郦幼雪莫名其妙回过头去，看见他正定睛看着她，深金色的瞳孔里满当当都是她一个人的影子。

“为什么？”他沉默了两秒钟，淡淡问。“反正它留在这里也是一样，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堆毫无用处又碍眼的垃圾。”

……怎么听上去自暴自弃的？郦幼雪眨了眨眼。她所认识的凌肖，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时刻，她反而有点无所适从。

虽然眼前这孩子幼稚是幼稚了点，没事喜欢气她，但是心思单纯，索性她也就安慰一下，于是笑着开口：“你不知道吗？一件东西是珍宝还是垃圾，是随着看待它的那个人而定的。喜欢它的人，就不会觉得它是垃圾。世上的人千千万，你干嘛拿这种丧的念头来委屈自己的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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