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1/2）

第二八章

“太子殿下请。”周内侍躬着身子，走在太子身侧引路。

姬长风跟着他拐过长街走向一处静谧的院子，院外来回巡逻的郎将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向里走便到了正殿，门口正站着一个宫人，瞧见姬长风来了，朝着他行了个礼。又冲着周潮点了点头。

“殿下请。”周潮为姬长风打开了门，自己便停在了门口。

姬长风独自走了进去，里面的坐榻上端坐着一个带着斗篷的女子。

听到开门声之后，那人摘下了帽子，正是燕贵妃。

“母妃。”姬长风朝着燕贵妃行了一礼。

“你倒是一点都不急？”燕贵妃瞪了姬长风一眼。“太子妃为何今日一早便离开了东宫，回了阳府？”

“阳家老夫人近日身体抱恙，思念太子妃，儿臣便允了太子妃回阳府。”

“糊涂！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这风口浪尖回去。”

昨夜韩纵在靖安坊捉人的事情，还不到天亮，便人尽皆知。她今日想见姬长风，都是特意乔装打扮、避人耳目。他倒好，早上直接大张旗鼓地将太子妃送回了阳府。

不是过年过节，阳府也没有什么大事，太子妃何以抛下整个东宫的事务，跑回阳家。

风雨欲来，整个长安城都在观望，就东宫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母亲，阳婧已经有孕了。”姬长风知道此时做得不妥，可阳婧有孕在身，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东宫必定大乱。阳婧本就在头三个月，身子虚弱，哪里能经的住这般折腾。若是在阳府，还有阳夫人她们照顾她。

燕贵妃闻言神色一怔，她本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此时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于太子而言，这个孩子有多重要，但是在她心里，这个未出世的嫡孙哪里比得上精心教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但是她知道，此话绝不能说，一旦说出了，她与太子母子之间定要生出间隙。

燕贵妃的沉默，让姬长风生出了些自责。

“并不是故意瞒着母妃，只是阳婧月份尚浅，我们也是想等这一胎坐稳再公布这个喜讯。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谁能想到，戚皇后带来的那个叫师重卿的少年如此厉害。

竟然顺藤摸瓜找到了徐乐山。

燕贵妃发出一声，长而沉重的叹息声，“事到如今，也只能期望你那个谋士是个可靠之人了。”

韩纵已经介入，便代表着陛下已经插手。人虽然只关在大理寺里，但谁又敢轻举妄动呢？

燕贵妃动了动身子，欲从坐榻上起身。姬长风见状，连忙过去扶她。但却被燕贵妃给推开了。

“母妃……”姬长风只能看着燕贵妃，带上帽子，推开殿门离去。

……

姬幼澄睡了差不多睡了小半个时辰才醒来。

她揉了揉自己被压得有些发麻的胳膊，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才又继续坐下来学习。

快到申时了，回来的学子也慢慢多了起来。

姬幼澄发现他们的目光似乎都在看着自己。只是她一抬起头来，那些人便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即使她是萧敛的弟子，比较新奇。但上午他们还没有这么频繁地看向她，下午怎么又突然这样了呢？

她摸了摸嘴角，今天中午睡觉也没有留口水呀。

真是不能理解。

她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缘由。便不再细想，继续奋笔疾书起来。

“戚澄？”吕珏他们一回来便看到，姬幼澄顶着一张画着猪的脸在专心致志的学习。

听到他一脸疑惑，她还不解地看向他，“吕师兄怎么了？”

“你的脸。”吕珏伸手指了指她的脸。

“脸？”她疑惑的抚上了自己的脸，摸了摸，感觉并没有什么。她又使劲地蹭了蹭。但此时脸上的墨早就干透了，哪里还能蹭出什么？遂她低头看了看手，也没有看到什么。

吕珏快步走向了她，“戚澄，你脸上被人画了一只猪。”

他们方才和戚澄分离了这么一会儿，她便又被人欺负了。

“猪？”姬幼澄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双手摸上自己的脸，来回摸索起来。

“在哪里？在哪里？”

“在这边。”吕珏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

“啊。”姬幼澄小声惊呼了一下，两只手便立刻交叠起来，盖住了自己得右半边脸。

难怪那些人都盯着她的脸看。

“怎么办？”她捂着脸，心情莫名得低了起来。她抱着希望来的太学，却受到了一连串的人打击。

一开始是那个叫喻思源的少年，对她抱着很大的敌意。下午出了这等难堪的事情，同堂的学子们没有一个提醒她，只是默默看戏。

看着眼前的少年，垂首敛眸，眼角也泛起了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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