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番外(1/2)
3.5番外2 冷戚戚篇
01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 绵绵相思为君苦。
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
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古相思曲》
02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打湿了我的窗台。那冷冷的雨水好像将昨夜的荒唐全顺着雨意流入绵绵的恨意中。我披着白色的外衫,带着残妆坐在梳妆台前。
门外是我的女童,喊着:“时间到了。”
我收拾好心情,对着床塌中的客人喊着:“周郎,天亮了。”你该走了。
那个男人是我的恩客,在这条只有黑夜,没有天明的长平禁道,能给着我一丝温暖。他很好,对我温柔、体贴,送我珠玉、给我罗裙,虽然常常骗我,说有一日会将我赎出去,但是我已经不是那个懵懂的女童,分的清什么是戏言,什么是真话。
在这间不大的春风楼里,每个女人都是一个戏子,能扮演客人最喜欢的模样。
来这里附庸风雅的客人们,也不过是寻欢作乐、贪欢一场。
谁又能把醉话当真呢?
有个教导我的姐姐告诉我,男人都是骗子,嘴上说着爱你,不过是想将我们身上的华服一层层剥去;等他们剥光了我们的华服,就会原形毕露。
所以欢场女人可不能相信男人的鬼话,也不能贪恋他们所给的温暖。
这个教导我的姐姐有一个喜欢的书生,两个人曾私定终身。姐姐等了他一辈子,最后嫁给了一个年迈的卖货郎。可惜,姐姐在出嫁的那一天,得知书生高中娶妻,就从春风楼的顶阁跳了下去。
而那个书生,我后来又看见了他,在欢场里问我唤做什么?
我答了姐姐的名字,却只得到一句:“好名字。”
所以啊,女人都是飞蛾吧,明明知道是火,还义无反顾地扑过去,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人人都说姐姐傻,可只有我知道姐姐不是傻,而是觉得恨。
恨男人的无情、恨自己命运不济、恨世间不公。
而我,绝不能做只飞蛾。
02
第一次动摇这个想法是因为一个人。他是上京女眷的白月光。过于俊俏的外貌,谦逊有礼。楼里的姑娘都很喜欢他,总想来个不经意的偶遇。
他温逊有礼,对每个姑娘都一视同仁,除了新任第一花魁冷瑟瑟。
她是突然出现在春风楼,一出现即成为了传说。她没出道前,就被书画一绝的施大人所倾慕,为她包下了顶阁一层。
出道一日,就以一千花券坐稳上京禁道第一美人的宝座。许妈妈从不让她陪客,她只需要跟着我们学学皮毛就够了。
人人都道她是仙女。而事实上,这个女人胸无点墨,粗俗不堪。
还自言喜欢上京三狼之一的赵小王爷,早年赵小王爷在春风楼丢了个大脸,这几年都看不到身影。楼里的其他姑娘都不喜欢她,一边排挤着她,一边又羡慕着她。
有一日落雨,她跟几个小花娘闹得不愉快,被迫赶出了房,就盘坐在漏雨的走廊下,嗑着瓜子。雨水打湿了她的右臂,听见她嘴硬地说着:“就是赵小王爷最俊,什么于秋歌、蓝亦、施展,都统统靠边。”
她最喜欢在楼里鼓吹赵小王爷的好,我坐在二楼看着她,觉得她活得真轻松。单纯又朝气的脸上满是幸福。
平日里,大家欺她、辱她,她也不按套路出牌,比如明明嘲讽她像个男人,却被她抱住,还会被拍着屁股说着:“眼光不错嘛,小妞!”
我看见她好像骂累了,靠着走廊的柱子打着盹,本想让人唤她回去,别着凉。就看见于公子不知何时就站在廊外,打着一把红伞帮她避雨。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于公子这般,上一次楼里的舞蹈课,好像是冷瑟瑟第一次拉筋。最后也是被于公子背回顶阁。
于公子对她,并不是客人对花娘的温柔。冷瑟瑟突然发难的生气,他全盘接受;冷瑟瑟突然古怪的刁难,他也一一应付。
我问楼里的姑娘,这是什么?
她们告诉我,是钦慕、是欢喜。
楼里的人都知道,等花魁大赏后,冷瑟瑟就要离开了。
姑娘们都羡慕着冷瑟瑟,我却突然变得十分讨厌这个女人。
我开始常常与她不愉快,还变相欺负她。
而那个女人呢,一如既往地逗弄着楼里的姐妹,明明得到于公子的欢喜,却从不放在眼里。就连那个周郎,也会在一夜后问我:“你们楼里那个花魁瑟瑟姑娘,你认识吗?啊!不认识啊,我还以为作为楼里资深的花娘会认识,还想见见她一面呢!”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露出怎样的笑容,迎走了周郎。我也知道,他来的越来越少,有时不过是习惯使然罢了。
我在春风楼第一次不顾规矩打了冷瑟瑟一耳光,被责罚了几日,那个所谓喜欢了我七年的周郎,就去了别的姐妹的屋里。
这次我倒不是很生气,许娘子也对我耳提面命,让我消停点,别再找冷瑟瑟的茬。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对冷瑟瑟的恨到达了极点,就连那日高先生带走冷瑟瑟,我也装成不知道的模样。
我心里想着。要是她不在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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