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赛风波（上）（1/2）

当年的代灵动了恻隐之心, 立即答应下来。

后来周小川把两个半大少年相处的一切都记下来, 回看那些文字, 他都感慨自己像极浪漫主义诗人, 铺陈笔墨去描写代灵的眼睛、装扮……完全不敢给正主看。

但也因此得幸，可以牢牢地记住那几个月

“我们回去的时候, 妈妈在上钢琴课……”

“我记得。”

代灵往后仰，靠住椅背。他带着一丝憧憬，回忆道：“你妈妈很漂亮，头发是栗色的。应该是天然卷？她喜欢全棉和莨绸的衣服……都是很舒服的布料。”

周小川把花洒调小, 低着头冲洗发的泡沫。隔了这么多年, 还是有点吃母亲的醋。

嗯, 米粒那么大的一点。

浴室外, 代灵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周妈妈的特征, 一副画渐渐浮现在他脑海。

彩绘玻璃窗下, 留着栗色细卷长发的女人抱着干花坐在玻璃窗, 一只手给他喂水果，一只手轻拍鼓起的肚子。

“阿姨很适合深色的衣服！”

“……嗯？她不喜欢啊。”

听到周小川下意识的反驳, 代灵愣了下。

画面中的女人转过脸，并不是模糊记忆里的周妈妈, 而是照片里看过很多次的脸。

他心中似乎有一座冰山忽然从中间裂开大缝……

代灵手脚发凉，掩饰道：“是吗？我记错了。”

周小川加快速度洗澡, 带着一身热气俯下身, 看着代灵：“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

“……”

我不信！周小川小尾巴似得跟着代灵, 后者无奈道：“好吧……其实我是突然想到, 我妈也是栗色的卷发。”

迷雾中的真相水落石出。

难怪代灵那时候愿意去我家串门，他在找已逝母亲的身影！周小川心酸地环住代灵的肩，暖呼呼的气息扎在代灵额头上。

抱抱。

“没事了。”代灵迟疑了下，把手环到周小川背后。

当他不是主导气氛的那个人，就很容易无所适从。因此他就势用力一推，让周小川跌坐在床边，“那后来呢？还是没告诉阿姨？”

“……”炒鸡刺激。

周小川手攥成拳头，藏在身后，“没说。但她们总会想办法知道的。”

周妈妈非常懊恼，觉得自己忽略了孩子的感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年姨更是抱着他哭了几场。而他的新班主任老师，雷厉风行地处理了整件事。

“你想怎么惩罚那些坏孩子？”

“别让那些人上休息课，去当校园义工吧。”

他当年的回答似乎让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大吃一惊。

“是你的风格……”代灵用充满爱怜的眼光看着他的小朋友，上手捏了捏小朋友僵硬的脖子，“想看明天的交流赛吗？我去给你拿票。”

知道对方就是那个差点自闭的孩子，代灵觉得很神奇。他隐约记得自己承诺过了不得的事情……算了，慢慢回忆。

周小川成功解读出代灵语气中诡异的关爱之情，表情发木，笑不出来。

“不过现在这个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前排的作为。”代灵掏出手机，“我问下经理，看看可不可以让你随队。”

“真的吗？”周小川抹抹脸。小弟就小弟吧，近水楼台先得月！

……

经理正在体验澳门特有的支柱服务业——博.彩。他左手一叠红绿的筹码，右手一杯香槟，在某个合法的摇摇乐型机器前停下来。接到代灵的请求，经理内心全是波澜：“可以是可以……不过……谁啊？”

“我一个弟弟。他也是战队的粉丝，每次线下大赛都过来观赛的。”

“噢。”

经理不想八卦了，原来是亲戚啊。

翌日，代灵叫周小川到场馆前集合。他亲自把工作证挂到后者的脖子上，隔着工作证，拍了拍周小川的胸：“别跟丢了。”

战队众人站在不远处交头接耳。

经理：“我还以为小代找女朋友了。”

崔青：“这就是直播间的那个壕啊！你不记得了？上次那个电竟风云大会……想起来没？”

“对对对！”经理摸着自己光亮的脑门，“年纪大了。”

蛋卷的眼神很飘忽，“我们确实缺一个助理。”

Ace笑道：“大兄弟有钱，看不上的。那双限量球鞋我也抢到了，英雄所见略同。”

小鱼仔默默闭嘴。

这些人都没观察到本质！重点是代灵的语气神情啊！这个队友其实很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但是……啧。

“谢谢。”周小川珍惜地摸着工作牌。

这次只是小助理，下次一定飞升到男友！

依照国际惯例，比赛下午两点开始。人称“绝地第一女解说”的羽毛赛前到战队休息室来串门，她一直是AMX的粉丝，也不怕被别人知道。解说站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人人都有选择所爱的权力。

周小川因此有机会看到解说专用的题词卡片。

羽毛用龙飞凤舞的字迹写道：“切记！都是大吃货国滴！”

这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周小川感到疑惑的第一时间看向代灵。

“噢。因为今天的参赛队伍很特殊。”代灵笑笑。

主办方把这场比赛定义为“交流赛”，参赛者来自港澳台以及大陆，四地的选手坐在舞台的四个区域内。从这张小卡片，可以看出解说都害怕被当局请去喝咖啡。

周小川眼睛发亮地看着代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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