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2)
应十七手上的罗盘突然失控, 上面的指针飞速旋转不辨东西, 他见势不对,努力催动咒诀却全无效果, 突然罗盘周围的灵力剧烈波动,应十七一面顾及罗盘一面感应周围,突然他暗道不好, 快速冲回摆放忘尘、中光的厢房, 只见窗外黑色的鸦群飞过, 屋内臭气熏天, 两人身体寸寸裂开,肉体彻底腐坏,冷硬的躯体上长出寸长的白毛, 上面粘着一串串米粒大小的臭虫,一口一口啃咬着腐肉。
罗山派的人见此情形, 肝胆俱裂, 身上的怒气化为风刃硬生生劈开了屋梁。
上界的风向变了,若是之前还有不少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但在这两人真正死亡,且是以此等方式死亡之时, 各派还是受到了震动。
上界寻仇至多也只是夺取内丹灭去神魂,但这次两位真人死状凄惨,像是在刻意对他们进行侮辱, 杀人者定对他们恨意滔天。罗山派虽不比凌云派是上界第一大派, 但也举足轻重, 谁人不给几分薄面,如今两位真人遭此毒手,无异于狠狠打了门派的脸,中明真人震怒,直接下了通缉追查令,联合各派为两位真人讨个公道。
自出事后应十七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在他看来,忘尘与中光的神魂被缚应该是被下了某种咒法,罗盘也给了他隐约的痕迹,但是……以往只要接触到此类气息,罗盘都会做出指引,只有这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刻意扰乱罗盘的磁场,把所有人都变成了无头苍蝇,他自认为钻研多年,自己对这些旁门左道向来有独到心得,但是这次失败让他狠狠栽了个跟头,简直就像被人看透了一般……
应十七一脸挫败地站在初廷殿正殿,掌门仍然未归,门派事务暂由季殊打理。他受罗山派所托查出真凶,却只得到这样的结局,他只觉又气又愧,辜负了这些年的钻研教导。看见洛殊进来,他的膝盖触到清冷的玉砖,低头请罪。
“……季殊尊上,应十七无能,没能找出凶手,也没能救下两位真人,使凌云派蒙羞,请尊上责罚。”
洛殊把人扶起,叹了一声:“师兄这是在做什么,你我相识已久,我知师兄必定已竭尽所能,奈何歹徒狡诈狠毒,让他得了先机,要问罪也该找那杀人的凶手,与你何干?”
应十七入门比洛殊早得多,刚入门时洛殊还得叫他一声师兄,只是后来际遇不同,差距越来越大,澜钦退位,洛殊一跃成为殿主与各峰主平起平坐,而玄渊峰峰主筋骨强健,也暂无退隐之意,他虽为得意门生,却也只能于玄渊峰努力修行。
想到自己的苦心钻研多年,术法却几无效用,应十七有些难以接受,他垂首闭眼,眉间深锁,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颓废:“我想不明白,为何……我以为我钻研这几百年,多少算小有所得,可是这次彻底让我看清了自己的无能,凶手就在我面前杀了他们,但是我却什么都不能阻止,什么都做不到……”
应十七的辛苦,洛殊都看在眼中,这些年他也以此为傲,但多年努力突遇挫折,想来心中定十分难过。
“十七,常言道‘人外有人’,世间秘术何其复杂,或许我们穷尽一生也不能全知,那人的术法未必能超过你,或许他只是在某些地方钻了空子,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中,莫要灰心。”
应十七微微摇头,只道自己还不够勤勉,在大师面前当了跳梁小丑,他微微摇头不愿再聊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眼下中明真人下了通缉令,我们既同为修道之人,可要施以援手?”
“此事关乎重大,凌云派与罗山派同为正道,又相交已久,自然不能脱身事外,不过此事已不是我能做决定了。”洛殊轻轻一笑,拿出一张绢帛。
“掌门即将归来,此事当由掌门决断,你这几日也别丧气,照常生活,等掌门回来,你还得和他详细说清此事。”
听说暮闲庭要回来,应十七也安心许多,他放松神情,最后还是忍不住对洛殊吐露了心声。
“……尊上、洛殊,你说我努力这么多年,却连一个小小的诅咒都无可奈何,找不出凶手,还丢了玄渊峰的脸,那我学这些到底有何意义?”
洛殊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反问道:“你觉得我的剑法如何?”
“你是前任掌门的得意门生,天赋卓绝,又有无修前辈的独门秘籍,凌云派有谁能和你相比?”
“那相比季无修呢?”
“……这”应十七犯了难,无修前辈身为第一剑修,自然是无人能敌,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也仍存在差距。
洛殊却不在意这个答案,只拍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我还记得许多年前师兄和掌门一起推演阵法时常被大师兄杀得片甲不留,后来你越发勤勉,连师兄也不愿和你再比了。现在不过只是另一次推演失败,师兄又何必沉溺其中?世间没有那么多天下第一,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不留遗憾便是最好。”
“……洛殊。”
洛殊笑了笑:“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尝尝初廷殿的小厨房?”
应十七无奈扶额。“……辟谷之术乃入门修行,还望尊上适可而止。”
外面的人各有各的忧愁,只是这股愁风从来都不会沾在初廷殿身上。
舒颜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她看着蓬松的雪团乖巧趴在自己身边,撑起头努力转动脑子,才想起原来自己是喝果汁喝醉了!
啧,有些头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