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2)
舒颜理了理他衣服上的褶皱,布料冰凉,不是屋子里会有的温度,她装作不知,浅笑着把他垂下的发丝勾回去,
“好,去换件厚些的外衫,我们现在就离开。”
两人没再说起这件事,站在路口时,舒颜正在犹豫该往哪边,洛殊弯腰牵着她的缰绳,笑容比树梢枝头的豆蔻还要温柔,他轻轻眨眼:“我们还是先回青州城吧,师父别忘了,我在那边还有差事。”
更深露重,寒风冽冽,舒颜骑在马上,看着前面清瘦的背影,他们并不急着赶路,而是随意驱着马儿向前,他摸着马儿的头,一举一动都十分正常,还带着几分少在他身上见到的积极,舒颜赶着马上前,轻轻甩了甩皮鞭,对着洛殊一笑:“这条路寂静平坦,现在也不会有旁人打扰,机会难得,不如我们来赛一局,如何?”
话音刚落,她不给洛殊反应的时间,挥着鞭子长驱而去。舒颜压低身体,周围风景不断变换,脸颊被冻得冰凉,血液里却觉得有什么在燃烧,她回头看到洛殊紧紧咬在身后,然后慢慢超过自己,只留下细碎的尘土和一串凌乱的蹄印。
第二天大早。
舒颜锤了锤自己的双腿,策马狂奔真不是能随便做的事啊,骑在马上还好,等休息一夜感觉两腿简直就像废了一般,昨夜她和洛殊跑了很久,就算看到约定的地点洛殊也没有停下,直到看见路边的驿馆才放下缰绳调整休息,两匹马儿都累得够呛,舒颜起床后发现洛殊还在睡,就先下楼去拿了几个馒头和两碗薄粥放在自己屋里,路过马厩时,自己那两匹瘦马正可怜兮兮地嚼着野草,昨晚可把它们累得够呛,舒颜顺了顺马儿的毛,又拿了几根萝卜,一面喂马一面放空思绪。
洛殊的母亲是慕容折栀,父亲是一名修士,而他是被强迫...舒颜算是真正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洛殊的恶意,这样的身世知道了还不如不知,她能帮洛殊改变悲惨的经历,可以给他塑造正常的三观,但身世一项却不可更改,这是从根子就注定的事,舒颜烦躁地揪了揪头发,这个世界对洛殊的恶意也太大了。
人们都知道,遇到事情把它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许多。自从回到青州城后,洛殊再没流露出对身世的态度,他总三天两头往衙门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一问在做什么,他只淡然一笑,却不回答。
直到某天,严捕头带着一群人来到客栈,一应穿着棕色的官服,笑着给舒颜打招呼。客栈老板见状还以为自己这出了什么篓子,诚惶诚恐地迎上来,严捕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朝着老板随便挥了挥:“没事,你做你的生意,我们只是来找个人。”
洛殊从楼上下来,手上拿着玉决,看到多出来的这些人半天也不惊讶,反而熟稔地和他们打了招呼,对舒颜道:“师父,我答应替严捕头做些事,这就去了。”
“办事?办什么?”
“小姑娘莫担心,洛少侠武艺高强又古道热肠,这趟一定没问题的,还有些兄弟在衙门等着,我们这就出发吧。”
舒颜见他们神神秘秘的总放不下心,小二拿着帕子抹了抹桌子,安慰道:“姑娘放心吧,青州城衙役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事,去年还找了一拨人给太守大人迎第五房小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