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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袅袅成婚之前办了及笄礼, 京中名门俱到场, 竟一时成为京城美谈，自此后, 顾袅袅足不出户, 因为成亲的日子渐近。这一日终到成亲的日子, 大清晨的, 便一扫昨儿的淅沥小雨, 天空一下子就晴朗起来，好像就为着这一场婚礼而收起变幻的脸。

而顾袅袅早早地就起来被伺候着起来换嫁衣，上喜妆, 此时她坐在床沿里，整个院子、不, 整个顾侯府都洋溢着红色的喜色，上辈子的苦难离得太远, 远得都看不见, 如今到显得生机勃勃。

顾如鸾之前就成了亲, 这会子依着习俗, 她就算是顾袅袅的亲姐妹, 也要因着新婚不能入得这院子来, 省得两亲事冲撞了；到是顾如嫣过了来，看着顾袅袅这还未盖上红盖头的模样, 原本叫人惊艳的面容叫雪白的妆容给掩得几乎看不出什么来, 真叫她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当着顾袅袅的面, 她也没说什么, 毕竟人家成亲，她也不能说些触楣头的话来，万一真嫁过去不好的话，还不得把事牵连到她身上来。她这么一乐，自是乐呵呵地上前，违心地道，“四姐姐，这是你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顾袅袅闻言，给她一记“你是不是傻”的眼神，这妆容，她是晓得的，给上妆时，她还一直对着铜镜呢，铜镜里她自己的样子，她再清楚不过的，“就这鬼样子，还最美？”时下都是这个妆容，她到不怕自己这副模样把陈焯给吓着了。

“……”顾如嫣一噎，没料到会听到顾袅袅这般直白的话，见着红娟跟红袖都朝她看过来，她连忙轻咳一声，“四姐姐，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可别说什么鬼不鬼的，多不吉利呀。”

这话到还是像话，顾袅袅这会儿坐着有点累，打醒来时除了塞垫肚子的东西之外，就一直正尔八经地坐着，嫁衣还好，分量虽重，她到是受得住，——重的是头上那顶凤冠，压得她脖子都快抬不起来了，可还是得挺着。

“新姑爷来了，新姑爷来了……”

正待顾袅袅想悄悄地换个坐姿时，就听着外头喜娘那夸张的惊喜声，伴随着她的声音响起来的是敲锣声，还有几乎叫人耳朵听不见的炮竹声。

喜娘捏着红帕子气喘吁吁地跑到顾袅袅跟前，朝顾袅袅还行了个大礼，再一抬头，她就笑得跟个麻花一样，“县主，新姑爷的花轿到了，新姑爷的花嫁到了……外面的人快拦不住了，你们赶紧儿地看看县主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一时间，屋里围着顾袅袅的人都是满脸喜色，压不住的快活。

从院子里，她未下地，就由着府里健壮妇抬着她出去，到了厅堂，厅堂上正中坐的正是顾二爷，而他身边的不是太太林氏，而是摆着原配谭氏的牌位，林氏坐在牌位下首。顾二爷另一侧坐着的正是顾侯老夫妻，此时他们都看向从里面被抬出来的顾袅袅，此时她并未蒙上盖头，被扶着下来，轻轻地就跪在他们面前，“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太太！”

她这一跪，到是不想哭，只一低头，眼泪就夺眶而出，不知道是为着自己即将嫁人，还是为着她终于能堂堂正正地被家人送出家门，而不是被悄悄地送出门了事。

顾二爷嘴唇翕翕，明明还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这会儿都是要出嫁的时候了，才这么一想，他的眼眶跟着湿润起来，连忙上前亲自将人扶起来，“乖宝，别哭，爹爹在呢，爹爹今次送你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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