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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睨了她一眼, 晓得她也就是这样, 真要坏成什么样也是没有的，就是个脑袋不经事的蠢人, “你替她欢喜就好，好歹也是你女儿。”
二太太林氏面对老太太哪里还敢作妖, 恨不得立时在老太太面前伏低作小，她也知道老太太不喜这一套, 也就干脆地应了下来，“母亲您说的是, 不管二姑娘也好，三姑娘也好, 都是儿媳的女儿，儿媳也是盼着她们好的。”
顾袅袅心里到是奇怪，怎么太太还未发现老太太对顾如意的冷待？此时再提起来顾如意，恐怕会触了老太太的楣——果然有她想的一样，老太太的眉头就皱起, 瞧了二太太林氏一眼，开口问道，“二丫头可是同你说过什么了？”
二太太林氏见老太太眉头皱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就是面上也僵了些, “上回二丫头回门, 没见着她两位妹妹, 心里头可惦记着呢。她使人送了信过来, 想让她几个妹妹去去承恩公府别院上玩玩。”
老太太思及几个孙女去承恩公府便没有好气，心中实在是怀疑林氏的脑袋长在脚底上的，上回她大张旗鼓地禁了几个孙女的足，竟没能叫林氏明白些这中间的窍道，这会儿又让她几个孙女去承恩公府别院，简直叫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她望了望这围坐着的孙女，顾如嫣面色微白，顾如鸾谨小慎微，——惟有她心尖尖的乖宝顾袅袅到面上没有半点异色，像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叫老太太心头顿时就疼得厉害，“你们几个都回去歇着吧，我有话要同你们母亲说说。”
老太太说这话时声音到不急，慢悠悠地，听不出一点脾气来。
反而是这样的老太太，叫顾如嫣着急，她这个人就明白一点，比起顾袅袅来，她虽也是嫡女，到底不如顾袅袅在老太太跟前有面子，——可她是林氏的亲女儿，就算是她只是占了这身子的壳，也知道林氏是疼她的，如今老太太这般平静的模样，到叫她格外担心，“祖母，就叫我陪着娘吧？”
她说话的时候看向顾袅袅，见顾袅袅当真不负她名字般地袅袅起身，朝着老太太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就那顾如鸾也一样，她身边的丫鬟扶着她，她走路有些不自在，慢慢地跟着顾袅袅也退了出去。
二太太林氏不知道这些个机锋，到真以为老太太有事要同她说，想着她嫁过来这么多年，老太太待她始终都是淡淡的，难不成这次老太太要待她另眼相看吗？想到此，她面上就多了一丝欢快出来，并未把顾如嫣的担忧放在眼里，反而将顾如嫣给轻轻地拉起来，嘴上还嗔怪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好听我们大人之间的事，还不跟你姐姐们回去歇着？”
顾如嫣本想着自己在，也好给林氏壮壮胆子，没想到林氏丝毫没察觉到老太太的异样，——二太太林氏都这般了，她也不好装痴卖乖地再留着，只得悻悻然地退出去。她退出去时，就见着顾如鸾与顾袅袅还在廊上，便快步追了上去，人就挡在她们面前，“三姐姐，四姐姐，你们可真是凉薄，母亲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竟是连半句话都不肯替她在老太太跟前说一说。”
顾如鸾咬了唇瓣，一来不敢得罪嫡母的亲女儿，虽是姐妹，到底是不一样的出身，她晓得这个；二是她也知道自己在老太太跟前没有什么分量，便是她说了，老太太不听还是其次，恐怕还要再坏了她在老太太眼里的印象。她如今刚得了门千好万好的亲事，自是舍不得将这门亲事也舍了地在老太太跟前硬是要替二太太林氏“出头”，——况二太太林氏待她不过是面子情，她素来最算得清这种情，自然也晓得自己只管跟了四妹妹顾袅袅退出来就是。
她心里虽这么想，到也不好在顾如嫣跟前把话给挑明了，毕竟她还未出嫁呢。这一想到“嫁娶”之事，整张脸都羞红了，又怕叫顾如嫣发现，她就低了头，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立时地就回了歇息之所。
顾袅袅眸光冷冷地扫过不吭声的顾如鸾，就落在满脸不忿的顾如嫣身上，“你先时落水时，说是我推的你入水？”
顾如嫣一愣，立时就想起当日的事来，原是她不过是想走一把书里的情节，谁曾想顾袅袅到没中招，后来谁也未提过此事，她自是当这事早就揭过不提了——如今被提起这事儿，到叫她涨红了脸。
她不安地看了眼顾如鸾，见她还是露出惊愕的表情来，——她心里头暗叫不妙，还是兀自撑着道，“我哪里有如此说过？分明是娘误会了我的意思。”她就把事情推到林氏身上，“娘因着我落水之事而焦急也是情理之事，恐怕是将我的话听错了。”
顾袅袅却是一步上前揪住她的衣襟，在顾如鸾震惊的目光下，对着顾如嫣一字句地说道，“我恐怕要同你说清楚，太太的事，你别想着我会在祖母跟前替她说好话。至于你，若不是看在父亲的面上，我真是巴不得你嫁去林家才好。”
说着，她放开顾如嫣的衣襟，还煞有介事地替顾如嫣抚平了衣襟，领着丫鬟就走了。
顾如嫣木木地站在原地，脸色微白，下一秒，她已经惊跳地往回跑。
顾如鸾听得并不真切，只隐隐地听了点，见着顾如嫣像是见鬼一样的表情，她也有些好奇，可——她从二姐姐顾如意身上吸取了一个教训，就是不要轻易去惹在府里备受宠爱的四妹妹顾袅袅。
她不过出出一个庶女，不敢有与嫡女争辉的念头，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二姐姐那样的人品相貌，是能嫁个显贵之家，她可不敢想的，襄阳侯府也是勋贵之家，还是老太太的娘家，她还是很知足的，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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