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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着实不想管孙女们的婚事, 可看儿子不着调，二儿媳林氏也是个不着调的, 她想着待他们把事弄不好再烦到她跟前，还不如她事先把孙女的亲事给弄好算了, 也就三孙女, 至于顾如嫣的亲事, 她现在不会管的。

都是没办法, 让她还得替孙女相看亲事，襄阳侯府上的老太太是她表妹，得亏有这么个一层, 也是她那个表外甥媳替她的庶子瞧上顾如鸾了, 至于这为什么瞧中了, 老太太也不管, 她想法还是较开明的, 就算是亲事由着长辈作主，也得让他们相看一下, 也就走走形式。

庶子与庶女到是般配, 老太太于顾如鸾的亲事并未要求太高，她还是看得清楚的, 并不会非要求着给顾如鸾配个高枝儿，本就是庶女，配个庶子是门当户对, 一点都不委屈了顾如鸾, 就算顾如意, 就算是嫁入承恩公府，范二公子也是个庶出的，某种程度上来看，确实是般配。

老太太想着叹口气，到是让进来的顾袅袅逮个正着，她上得前来连忙让小丫鬟下去，亲自替老太太捏着肩 ，叫老太太还替她心疼，生怕她的手给捏酸了，连忙叫她坐下，“听你李嬷嬷说，方才你五妹妹去你那了？”

顾袅袅到不瞒着，“我把三姐姐也要去寺里的事同五妹妹说了。”

老太太拉着她的的手，想着自己年轻时精心保养的手也没的孙女这么腻滑，估摸着这肌肤都是天生的，“你爹不靠谱，还得我一把老骨头操持你三姐姐的亲事，你的亲事是有着落了，总不至于叫你先嫁在她前头，还得你三姐姐先嫁了，你才能出阁。”

顾袅袅半点不难为情，要是寻常姑娘家听见自己的亲事时，准能将个一张脸染得跟涂了胭脂一样，她反而还捱着老太太，“您慢着点也行，我也不急的。”这是她的真心话，比真金白银还要真的话。

老太太一听就乐了，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也不下重力，生怕将她的额头给点红了，“你不急？我看陈焯到是急得很，要不是没有日子，恐怕他下个月就要将你迎娶过门了。”

顾袅袅听着话，就半歪着脖子，一副经过深思熟虑的模样，“那就让他等着。”

老太太真拿她没办法，想着刚出生时那么小的人儿，现在都定了亲事，让她想起来也有些唏嘘，“明儿陈家的那个也去寺里，你呀，别惧着她，万事呢，有我呢。”

顾袅袅乐得装弱小，就往老太太怀里钻，“祖母，我还真不想嫁出去呢。”

老太太差点湿了眼眶，还是忍住了，“真是个傻姑娘，姑娘家哪里有一辈子不成亲的呢。趁年轻时寻个好的，等将来你把年纪拖大了，想寻个好人家都没有了。”姑娘家最拖不起的，这一拖年纪，就跟残次品似的，于男子来说，有更年轻的姑娘们呢，哪里就非得要你这样的老菜梆子呢，——老太太活了这把年纪，这点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顾袅袅自己有了主意，是由着陈焯纳妾的，好像成亲后她的生活圈子就是从顾侯府换到陈家去，至于别的，一点儿都不想更改，——她自己有嫁妆，不用靠着陈焯也能过活，到时陈焯自过他的日子，她也过自己的日子，这样子也挺好。

只是，她想得挺好，也就从自己的意愿上觉得陈焯也默认这样的生活。

这边顾袅袅自有打算，而下衙回到陈家的陈焯被房嬷嬷请到了正院，陈老太太一如既往地绷着脸，面上一丝笑意皆无，看着陈焯过来，她的脸色就显得难看了，“陈焯，你竟往顾侯府上提亲？”

陈焯听着这一声质问，到不慌不忙地给陈老太太行了一礼，“此事千真万确，儿子劳驾了恩师夫人上门提亲。”

陈老太太自是知道陈焯的恩师是谁，就是如今朝堂上的郑首辅，这事就跟剜着她的心一样难受，陈焯明明不是从她肚子里掉出来的孩子，到沾染了几分她父亲生前的风范，——然而这丝毫不能让她舒坦，反而让她更觉得脸颊生疼。“你不知她与你侄子退过亲？她曾是你侄子未过门的妻子？”

陈焯非但没有被陈老太太的质问给吓得退缩，反而镇定地回着陈老太太的话，“母亲，您也说这都是退了亲的，不过是曾经的事了。”、

陈老太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手指到陈焯面门上，“你放肆！”

“儿子不敢！”陈焯不卑不亢地回道，丝毫没有为着陈老太太的话而生出后退的心思，“瑞和年少无知，被人所诱，差点毁了四姑娘，我身为他的长辈，理当替他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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