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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焯一脸的无辜, 坐在顾二爷对面，“您自个说的, 我也就这么一听。”

顾二爷忍不住认真起来，寻思着这个可能性，“你真要娶我家乖宝？”他说着就皱皱眉头, “本来我跟你同辈，这你真要娶了我家乖宝，可得……”

陈焯眉头也不皱，“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顾二爷还是绷着个脸, 没放松一丝表情，“我跟你说, 我不是那种叫女儿受了委屈就只管忍着的人，万一乖宝有个什么的, 我非得打上门去的。”

这都是威胁了，完全是没有可谈的模样。

陈焯不慌不忙道，“我不会让您有这样的机会。”

顾二爷的气势被他弄得一噎，盯着他长久, 还是挑出点毛病来，“我家乖宝年岁小，得人要疼着的, 你这么个年纪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他这是挑年纪的毛病来了。

陈焯纹丝不动, 任由他挑刺, 只管应着, “您以前不是说过想寻个年岁长一些的，也能疼人？”

顾二爷真恨不得自己从未讲这样的话，不由得深深叹口气，“我这是说给你听的？我这是说给你，也好叫你帮着我参详些！”

“我一男子，还是外男，”陈焯提醒道，“四姑娘是您亲女儿，您在我跟前三番四次地说起要为四姑娘挑夫婿的事，不就在暗示我向四姑娘提亲吗？”

顾二爷一滞，表情有些难言，好半天，他才挤出话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劲道，“好你个小子，竟拿话将我？”

陈焯反而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扬了扬眉，“我不是为了您的几句就想求娶四姑娘，若我不是打定主意求娶四姑娘，您几句话，我也无非当作您随口说的话，于我也并未有甚么干系，我是真心想求娶四姑娘。”

顾二爷真让他说的没脾气了，觉得这乖宝还未嫁过去，他自己这个岳父的架子就摆不起来，免不了瞪他一眼，“你是出自真心的？”他的心思全让这小子给说破了，哪里还摆得了架子，无非是想给自己找回点面子来，“你想着靠着我顾家摆脱范家？”

“范家于我何干？”陈焯并未有半点犹豫，直接地回了一句，“您觉着我能与范家有甚么干系？我一来姓陈，二来我生父是入赘，理当与范家断了一切关系。我嘛靠着陈阁老的一丝善心活下来，理当为陈家顶起门户才是。”

顾二爷闻言不由失笑，“你小子呀，你小子呀……”

陈焯见状，起身一撩袍子，跪在他跟前，“小婿拜见岳父。”

顾二爷没立即就将他扶起来，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这喊得也太早了些，待亲事定下来再喊，现在起来吧，别这么跪着，我现在还受不的。”

陈焯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没有因着立即定下亲事而有半点的尴尬，坦荡地坐在顾二爷的对面，亲自又为顾二爷倒了杯茶，“您喝茶。”

顾二爷有些没好气地道，“你能待乖宝好？”

“既是我的妻子，我理当待她好。”陈焯正着面色回道，好像说的是一件公事。

顾二爷叹气，“那你如何处置陈老太太及你生母王姨娘，总不能叫我的女儿去伺候两个婆母吧？”他那娇娇的乖宝可如何处得来这样的事，他都替女儿烦恼，想着女儿被两层婆母给为难，他免不了想要打退堂鼓。

“母亲待我虽不亲近，也没有暗害于我，我自是敬她，”陈焯说得很坦白，多年的相处，他是了解面前顾二爷的心思，“王姨娘是我生母，我理当奉她到老。她若有别的想头，那恐怕是不行的。”

顾二爷难免唏嘘，“你自个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就行，我也不为难你，你请了人上门提亲就是，别再自个上门来了。”

陈焯喜出望外，眉眼间的喜色一下子将他柔和了许多，他站起来，朝着顾二爷一揖到底，“多谢您首肯……”

顾二爷轻咳了一声，“你先别谢我，这事还得乖宝亲自应了，都是我的女儿，她二姐的婚事是由着她二姐自个应的，那么乖宝也一样，待她应了你再请人上门提亲不迟。若是她不愿，我也是由着她的。”

这话叫陈焯一怔，感觉像是入了套，顾二爷到是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得走了，省得别人都等着我。”

陈焯被他的话给弄愣在原地，原先的喜色就挂在脸上了，待他反应过来，顾二爷早就出了天满楼，——他不禁笑出声，跟着微摇了摇头，顾二哥到跟以前一样惯会作弄人，而他嘛，也落了顾二爷的套里头，好像都出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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