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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袅袅没把伯母柳氏跪祠堂之事放在眼里, 谁敢算计她，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不管柳氏也好, 小柳氏也好，反正呢, 她不是那等子以德报怨之人，这一夜，她到是睡得好好儿的，就算是顾如鸾过来, 她也着实不想理会这三姐姐。

顾如鸾听了外头一耳朵的话，就是大房伯母柳氏被老太太罚了的事，让她更不敢往二姐姐顾如意处走了, 思来想去的只得来了顾袅袅之处，见着顾袅袅由丫鬟伺候着梳洗打扮起来，眼见着四妹妹尽管年岁比她还小, 可早就难掩这绝艳容貌了，她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四妹妹，这真的要去承恩公府上？”

顾袅袅微偏头，给了顾如鸾一个眼神, “怎么的, 三姐姐竟是不想去？”

顾如鸾觉着口中干燥, 面对着顾袅袅的眼神, 莫名地有些不自在, “二姐姐那、那里也不知道甚么样个情况……”

顾袅袅到冷淡得紧，半点没有要说说姐妹之情的意思，还往着铜镜里瞧了瞧，觉得今儿这般模样显得她极为富贵，——嗯，她就欢喜这种富贵样儿，“既是担心二姐姐，三姐姐来我处做甚，不如前去看看二姐姐？”

顾如鸾似听不懂般欣喜地看向顾袅袅，“四妹妹可要同我一块儿看看二姐姐？我见着四妹妹也是想念二姐姐的……”

“得了，”顾袅袅听不得这样的彩虹屁，拍得着实没有半点水平，听得她都不顺气，“三姐姐，你是不是有甚么搞错了，我才将二姐姐接了回来，这才没过两日呢，怎么的三姐姐这口气像是我几年未见着二姐姐一样了？”

顾如鸾挤出来的笑脸就僵在脸上了，她与香姨娘极像，瞧着是个温婉的样子，此时这番作态到显得有些可笑了，——她不得已装个茫然的样子出来，“四妹妹……”

顾袅袅就“好性儿”地提醒道，“三姐姐想去看二姐姐就去吧，你是二姐姐都是香姨娘所出，如今二姐姐要嫁到承恩公府去享福去了，着实是件好事。你要去便自去看她，我到不必了，待会在马车上见着二姐姐也是一样的。”

顾如鸾听着这话，心下惴惴不安，觉得这着实变得有些快，以前二姐姐有才名在外，就算是二太太林氏再看不惯香姨娘，也得看在二姐姐的面上不亏待香姨娘，现在香姨娘去了庄子上，她晓得香姨娘约莫是再也不能回侯府了。“四妹妹，你先前待二姐姐……”

没待她将话说完，顾袅袅到是回头笑看着她，“三姐姐，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二姐姐算计于我，还要让我去顾着她？还是香姨娘在庄子上过得极好，竟有空儿叫三姐姐想这些个与我不相干的事？”

顾如鸾俏脸一变，双手拢在袖子里，看向顾袅袅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愕，“可那是我们的二姐姐……”她不提“香姨娘”，她虽是香姨娘所生，也知道不能提了香姨娘。

顾袅袅冷笑一声，“你去问问祖母，看祖母怎么同你说！”

顾如鸾俏脸都白了，嘴唇翕翕，似有话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瞧她的样子到有点可怜，但顾袅袅可没心情去同情她，顾如鸾上辈子借着顾如意的势到有了门好亲事，到没对她踩上一脚，她也没必要去管顾如鸾，反正两个人两不相欠，不管独木桥也好，还是阳光大道也好，都由着各自走。

不过，她一贯是个促狭的，还是再一次地给顾如鸾指明了道路，“三姐姐还是尽早儿去问问祖母吧，省得你在心里头惦记着二姐姐，一门心思地为着二姐姐考虑，怕二姐姐还不肯领你的好意呢？”她说着，纤纤手指就掩着小嘴儿笑了起来。

她这模样，惹得顾如鸾咬了嘴唇，“四妹妹怎的这般说话，好歹我们都是、都是……”

顾袅袅顿时就是厉了眼，朝着顾如鸾就道，“三姐姐还是别在我跟前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才好，省得我不给三姐姐留脸面。”

顾如鸾闻言，几乎要哭了出来，还是强自忍着，心里头有再多的委屈，也没的流露出来，“多谢四妹妹提点，我、我这当姐姐的是糊涂了。”

顾袅袅就见不得人家这般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看着她不想露委屈来吧，瞧着满脸都是委屈，让她看了不顺眼，“今儿是去承恩公府上做客，三姐姐还是去洗把脸，再添个妆，那样子也好看些。”

顾如鸾这坐不住了，“那是，四妹妹说的是，四妹妹说的是。”

顾袅袅见着顾如鸾出去了这才舒心，都闹不清她想的到底是什么，非得跟她这里来做个好人，真当她是泥糊的菩萨吗？顾袅袅在老太太跟前时，不光顾如鸾来了，就连顾如意也来了。

顾如鸾看着真像是新弄过妆容的，瞧着淡淡的，与她身上衣裙相衬得很；到是顾如意还是那番作派，穿着一身白惨惨的衣裙儿，且她近日瘦了许多，瞧着就像要被风吹走似的，透着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顾袅袅往她们姐妹跟前一站，就显出来她的不同之处来，竟是将顾如意与顾如鸾压得颜色全无，姐妹们惟她是最出挑的那个，站在她们之间还能显出她的气度来，不似着顾如意明明是自小就在侯府，还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顾如嫣最后一个来，她年纪最小，心里头也知道她自己不能同前面几个姐姐相提并论，惟一的优势她是嫡出，只凭着嫡出这一点，她就自认自己高出这两个姐姐，况顾如意就要嫁去承恩公府了，早没让她放在眼里了，——她给老太太见过安后，颇有些轻慢地将视线扫过顾如意与顾如鸾，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神还有些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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