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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意瞪她一眼，“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你一个丫鬟还敢管起主子的事来？”

红袖被一训斥，朝着顾袅袅一看，见顾袅袅没有替她出头的意思，便捂着脸往外跑，待跑了到外面，正好瞧见长安正贴在门上偷听。她瞪了一眼长安，也学着长安的动作贴在门上偷听。

顾袅袅有些无奈，“二姐姐何必与我的丫鬟过不去呢，这有何意思。还不如说说你与陈瑞和之间的事吧，祖母本就不喜你与他有私情，如今你到了庄子上还与他牵扯不清，这事要是让祖母知道了，你可知祖母会如何生气？”

顾如意心想着顾袅袅还是那个蠢货，竟让她三言两语就给哄住了，于是连忙再加力一把，“四妹妹，我们打小一块儿长大，我是怎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知吗？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差点被汤给烫到了，是我给你挡的；还有你小时候差点掉入水里，也是我拉住的你；你不会作诗，都是我给你作的诗。四妹妹，这些事你还记得吗？”

“我都记得的。”顾袅袅表情有些莫名，甚至有一丝感动，“二姐姐，我都记得的。”

顾如意眼见她被“说动”，面上流露出一丝楚楚之色，更衬得她让人怜惜，“四妹妹，你是嫡女，我是庶女，能让你唤一声二姐姐，已经是我这辈子的福气。”她心里想的是她是长公主的女儿，能唤顾四一声“四妹妹”就是顾四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顾袅袅上前扶着她，“二姐姐，同我一道儿回府吧，祖母念着你呢。”

顾如意瞧得出顾袅袅是出自真心实意，到是做个苦楚样儿，“都怪我……”

“怪你什么呢，二姐姐？”顾袅袅无辜地瞧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漾着夺目的光彩，“二姐姐，你有什么可怪的？”

顾如意拉着顾袅袅的手，平时她的手也是时时注意着保养，可一握住顾袅袅的手，竟是比她的手还要光滑鲜嫩，让她几乎忍不住下了重力握住她的手，——待得这想法慢慢消去后，她才敢开口道，“那次真是四妹妹误会我了，我也不知道是陈瑞和过来，是大哥唤了我过去，我素日里写了诗都是大哥品评，大哥品评完之后便会让我过去指点一二，岂料，那日里，竟与陈瑞和碰着了，还让四妹妹你见了个正着……”

说着，她细弱的双肩便是轻轻一颤，似不能承受这种“误会”，“四妹妹你一怒之下便不听我辩解，竟与陈瑞和退了亲，都是我的过错，叫四妹妹你担了被退亲之名。”此时，她眼里泛着湿意，希冀地瞧着顾袅袅。

顾袅袅真让她这副作派给弄得非常恶心，可还是忍了，眼角的余光瞧见背对着顾如意的陈瑞和此时张着眼睛，他一双眼睛圆睁，里头似藏着“不敢置信”，甚至是“震惊”的表情——但他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是他未婚妻子的美貌女子引着他心爱之人说出最残忍的话来。

见状，顾袅袅眼里笑意更深了，她抬起手，将团扇挡在面前，遮住即将出声她的笑意，“那既是如此，二姐姐到祖母跟前说个明白就是了，可……”

她拖长着尾音，一副为难状。

她的为难状，到让顾如意的心悬了起来，她的注意力全落在顾袅袅一个人身上，半点都没落在陈瑞和身上，自是不曾注意到陈瑞和已经醒过来，且他就是不能动弹跟不能出声而已，——她看着顾袅袅，想着她总不能默默地死在这庄子上，再怎么着也得嫁去承恩公府，凭她的美貌与手段，难道还收服不了那范家二表哥？她藏住眼底的野心，还有对顾袅袅的嫌弃，更多的是对顾袅袅的嫉妒，“我被祖母发落到庄子上来，一心一意地替祖母抄佛经，没想到那陈瑞和竟是如此大胆，竟从隔壁庄子偷进来，非得、非得……”

应景似的，她美眸里滴落几滴晶莹的泪珠来，美人垂泪，最美不过的画面——让顾袅袅格外高兴地拍拍手，“二姐姐，你说得真好！”

这一转变，让顾如意瞬间就知道着了顾袅袅的道，她气极，手就要指到顾袅袅面前；顾袅袅哪里会惧她，反而将踢着脚边的陈瑞和，“喂，你听听，都听见了吧？”说话的时候，她又顺便再踢了他几脚。

顾如意缓缓地看向陈瑞和，见陈瑞和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那眼里全是不敢置信的目光，更有那被欺骗的失望，——她再巧舌如簧，此时就像被剪了舌头再也讲不话来。

顾袅袅特别高兴，扬起下巴，“二姐姐，我且祝你好好儿地嫁给范二表哥，祝你与范二表哥白首偕老。”说着，她又忍不住再踢陈瑞和一脚。

陈瑞和被她踢得疼，此时不光身疼，心也疼，像是身处炼狱一般，而这竟然全是他心爱之人带给他的。他想骂人，却一句话也骂不出来，声音都在喉咙底，如失声了一般。

顾袅袅踢得高兴，就把陈瑞和当死人一样。

到是有人看不过眼了，自外面走了进来，“踢够了没有？”

这声音，让顾袅袅脸上的笑意一滞，没敢朝来人看过去，就只回了一句，“陈二叔，我就是脚痒，随便踢踢的，你可别放在心上，人你就带回去吧，我也不替你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