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2）
探春对于自己原先贾琏夫妇的袖手旁观也并不怨恨，现在也并不见得有多感激。
不过是利益使然，日后她会还上这份儿人情的。
这之后，贾家人可算是消停多了，几乎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一路上顺顺利利地抵达了金陵。
落脚之地都没有这种事情，他们其实早就想到了的，不过一头是贾母的灵柩，另一边儿还要跟亲族之人开撕，这还是让贾家两房人有些想不开的。
悲愤不足以形容两房人的心情。
显然现在可没谁能压制的住霸占了老宅之人了，哪怕宝玉有个进士的名头也不行。
没有官儿做，还想继续霸占着族中最大的房子，铺子的，不是做梦，是什么？
最后倒也不算是没有解决办法，宝玉是林如海的女婿，探春日后要嫁入翰林院院正府上，人家显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家也不好弄的太僵了，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大宅子也绝对不会全都还给他们，只是分了几间，给了他们一个落脚之地罢了。
尽管两房人有百般的意见，可现在也同样没辙，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比什么都现实的。
宝玉比任何时候都沉默，或者说他是被吓到了，万万没想到，曾经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族人竟然有这样的时候。
没了祖母，他简直寸步难行。
宝玉心里难受，已经偷摸哭了好几场了。
他自己其实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在怀念贾母亦或者是是在怀念被祖母护佑在怀中的安逸生活了。
总之不管是那样儿，先都值得他这一场又一场的哭泣的。
别人只当宝玉跟祖母的关系，所以他再怎么伤心大家都是能理解，也不在意的。
因为贾母偏疼的也唯有一个宝玉罢了，其他人伤心也有限。
贾母的下葬并不怎么风光，贾赦虽然揣着几百两，甚至是过千的的银子，可并不想就这么白白地乱花，所以草草了事。
不过大家显然也都是可以理解贾家的，毕竟现在已经败落了，不比从前，老太太能入土为安，比什么都强。
贾母下葬后，贾政夫妇又一次地踏上了流放之路，这些日子尽管不是养尊处优，可已经很幸福了。
所以越是临近出发的日子，王氏越是拉着宝玉的手不放开，让他好好儿努力，早点儿接了他们回来。
宝玉能怎么着？
只能胡乱地点头了。
毕竟是他亲娘，为了他付出良多，宝玉也不是没有良心的，所以只能僵硬地答应下来。
至于怎么努力，怎么将人接回来，他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况且宝玉也绝对不会想到，他即便是去求林家，也不会有人在这事儿上帮他的。
尽管宝玉是入赘，可显然跟着原生家庭是决计没办法彻底撕撸开的，所以黛玉就得因为种种原因生生多了一层婆婆在上头。
苏正清怎么可能答应？
他的闺女，没办法享受太多的福也就罢了，至于受罪，那绝对不在苏正清的计划范围内。
所以王氏除了老死在流放之地外，想要回来享儿孙福，那是在做梦！
所以这次，贾赦父子，贾琏夫妇都能赦免，可唯独贾政夫妇没有开恩，这里头若是没有苏正清的手脚，谁信？
男人不拿着后院的纷争当回事儿，那是因为他们大多数是既得利益者，自然不会多事儿。
可苏正清不行，他的玉儿是个闺女啊。
既然选择了招赘，还多了个婆婆，这算什么呢？
所以王氏在有生之年，绝对是回不来的！
等到她死了，那就好办了。
尽管听着是挺冷血的，不过没辙，他是黛玉的父亲，当然只会为了黛玉着想。
宝玉或者会感慨命运的残忍，苏正清的无情，可这就是社会的基本规则，□□地让人胆寒。
贾母去世，宝玉虽然不是嫡长孙，可是作为老人家最为疼爱的孙子，自然是要守孝三年的，这一点，苏正清是极力赞同的。
黛玉的年纪到底还小，太早成婚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晚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贾母“七七”之后，贾政夫妇踏上了归途，宝玉与探春也开始北上。
贾赦带着一大家子留在了金陵，最起码 不担心被饿死。
族中还是有点儿祭田的，况且他也不是没有后手的。
细水长流，足够孙子长大成人了。
这样的安排倒也不能说错，贾赦没有将贾政当弟弟，当然也不会让二房再沾光了。
即便宝玉看似前程不错，不过他也算是有些了解自己的那个看似君子的妹夫了，睚眦必报说的就是他，不过是外面好看罢了。
不过人家对着自己倒是挺不错的，贾赦也没有抱怨的理由。
要说实在的，妹夫的这一套操作，正合了贾赦的心意呢。
道貌岸然的弟弟也终于端不住架子，求着兄长帮衬他一把时，贾赦心中说不出的舒坦，然后狠狠地拒绝了贾政！
看着他一脸的愤恨和绝望，贾赦心中美滋滋的！
人生真的是很玄妙啊，前半生他与贾政的情形刚好是掉个个儿的。
谁也没想到，这到了现在，竟然会成了这样，只能说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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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路上，宝玉的心情不好，探春权当是不知道。
想想自己身上的那些淤痕，她不迁怒宝玉已经是最大的善良了。
这个世界上，谁有资格去同情别人呢？
大家都是可怜人！
唯一能让探春羡慕的就是林姐姐了，她有个全心全意为她打算的父亲，这是自己求而不得的。
回到京城的宝玉躲在小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得亏有个小丫头在，替着兄妹二人料理日常生计，不然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黛玉倒是来的勤快了点儿，不过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这里安慰失意的宝玉，她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宝玉到现在才发现，天地间再也没有能依靠的了。
哪怕是未来要共度一生的妻子也是一样的不能依赖！
黛玉不知道宝玉的心思，也管不了，顾不上，两人之间算是渐行渐远……
尽管还没办法完全得出结论，不过苏正清高兴又有些遗憾是这样的结果的！
就算不是这样的结果，也许他也会导演这么一场的。
苏正清的心思很难拿捏，就算是再怎么样在黛玉面前君子做派，可是别人不会拿着真当是君子看待的。
单单是甄家的覆灭，后来的户部讨债，这些手段下来，谁再觉得这位是个君子，那被人皮吞了没地儿说理也是活该。、
可越是这样心机，城府不缺的主儿，偏生还赢得了帝王的看重，不少人都觉得心酸委屈，可是要上哪儿说理去呢？
鬼知道！
帝王的心思有些能揣测，可是大部分却是没办法揣测的，所以还能怎么着呢？
大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当然，唯一好处就是，经过这几年他的整治，户部不像以前那样穷酸了。
这也是户部人人腰杆子挺得笔直的缘由，都是伸手要钱的，户部即便是个小小的文书也是不少大佬的座上宾！
贪腐是无法杜绝，只要在范围内的，苏正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高薪养廉这类的只能由着皇帝出头解决。
臣子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功高盖主的下场其实比尸位素餐更可怕。
后者最多可能丢了官职，可性命无忧！至于前者，鬼知道你全家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呢！
现如今的帝王各方面都比较克制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谁让上皇在上头虎视眈眈呢？
况且陛下的几个兄弟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极为谨慎，可不见得将来。
苏正清现在这样刚刚好，在皇帝需要的时候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他们算是同路人，等身子骨不怎样的上皇一旦驾崩，朝中定然是血雨腥风的，谁想要将他拉入战场，那也得瞧瞧自己的牙口好不好了！
也算是未雨绸缪！
户部也绝对不是苏正清的一言堂，皇帝想要插手进来，绝对是可以随时掌控的那种，比方说，如今的户部侍郎便是皇帝的人，想要取而代之，易如反掌！
苏正清尽管亮了拳头，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整个帝国都是当今的，遑论是户部呢！
这倒是可以说的过去了。
整顿完了户部之后，他闲了下来，似他这样的大佬，想要闲的话是可以闲的长毛的，因为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吩咐下去的，他自己也没有要成为孺子牛的打算。
所以两位侍郎就斗的不亦乐乎，让苏正清轻松的多。
他缩在家里的时间多了起来，除了朝堂上事情真的不多之外，教导黛玉就是主要的原因了。
黛玉不是个会让人失望的好孩子，可再好的玉也是要雕琢之后才会绽放出光彩的。
皇后越是跟林黛玉接触，心中的遗憾就越甚。
尽管大皇子妃已经定好了是自己的娘家侄女儿，可是不可否认林家姑娘比起她侄女儿更优秀的事实。
唯一可惜的是，林家没有助力，或者说林尚书之外，林家甚至连姻亲都没有一个，遑论亲朋了。
委屈人家给自己的儿子做侧妃，这种事情别说是这皇帝不答应了，便是皇后也没办法开这个口的。
所以只能让侄女儿跟林家的小姑娘交好，当然有伴读的这一重身份，她其实不是太担心林家会会支持别的皇子。
只是以防万一啊。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绝对的！
“这或许是双赢，或许是两败俱伤，谁也不知道你现在的选择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所以要谨慎，不能因为单纯地感情就做出不可挽回的决定！”
苏正清可以理解小孩子之间的这种情感，牢靠坚固，可到底最后会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能保证。
“陛下现在看重大皇子，除了他是嫡长子之外，你觉得他的品性，人才能肩负的起一国太子的重担么？这才是众人观望的主要原因，其中的变数太大，除了承恩公府没有后路之外，大家在皇子长成之前，绝对会保持现在这样的谨慎的。”
都不是傻子，比起短短的几百年的皇朝来说，延绵不断世家们更加知道传承的难处。绝对不会因为小小的从龙之功就放下架子的。
况且又不是开国君主，承平已久，谁都不愿意去冒这个险的。皇家的争斗，他们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的穷酸，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身价性命交给别人的。
这些话却是不好跟黛玉直说，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好言传的。
“我知道的，不会因为小姐妹的感情就乱来的。”
黛玉抿着嘴巴，半天才道。
“其实你的处境退可守，进可攻，因为你是女儿身！”
这也算是优势了。
苏正清正在慢慢试探着打破并剥夺黛玉的羞耻感，这很重要，也不重要，端看黛玉自己的选择了。
黛玉的面色有些慎重，
“请父亲指教！”
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呢！
“你是公主伴读，自然而然，大家也会将林家当成是大皇子一党，你是女儿身，宝玉入赘，这就保证了林家至少在三四十年内不会参与到朝堂的争斗中去。所以大家不会太拿你当回事儿！”
黛玉有些不高兴，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为父因为你是个女儿身之故，得以悠闲度过晚年，这不是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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