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人不同(1/2)
我觉得自己脑子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来。---也许像妈妈说的,我们是该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不再理会这些波诡云谲的事情。如果李慕鄞还是放不下,那妈妈当年退回的东西,我早已经还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我睡在旁边的看护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月色从窗子上映进来,落地成霜,似乎令人心头也微微发冷,直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半睡过去。但是我心里明白,李慕鄞并没有睡过去。
自从他上次病情稳定后,爸爸委婉告知他父亲身故的消息,那时候他也不见他作何神色,只是淡淡说了句:那就入土为安吧。现在想想,他似乎还是将信将疑的,他们父子情淡,他大概觉得父亲只不过不愿来医院看他而已。只要他不去,似乎父亲就一直在清遥山一样。但是他二哥被击毙的消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父亲不会无动于衷。
次日一早,倒是家里来了电话,爸爸跟我说,因为我即将远行,他要给妈妈提前做五十寿辰,已经下了帖子,就在星期日,我算了算日子,正是后天。爸爸说完了,然后小心翼翼道:“你回来吗?”
我当然回来,李慕鄞的病情一波三折,后期的调养是长期的事情,倒不在这几天,我原本就打算回去好好和爸爸妈妈呆些日子。爸爸大概觉得我还在生他的气,所以我高高兴兴道:“我马上就回来,我们还要一起给妈妈挑礼物呢?”
电话那头,爸爸爽郎的笑声格外清晰,他说道:“好呀,你要什么,爸爸也送给你。”
爸爸不过如他说的顺势而为罢了,他原本就是大才之人,何况我自己已经在他面前明确流露出对李慕鄞的在乎之情,又怎么因为他同意李慕鄞的条件而对他生出怨怼之心呢?
李慕鄞见我挂下电话,说道:“我也去。www.dizhu.org”
我下意识道:“不行。”
我们两个人都愣住了。名利场向来如此,爸爸和李慕鄞如今的微妙变化,自然瞒不过上京城中一干精乖人等,任是心中作何想法,如今只怕是做足了情面去妈妈的生日宴会,李慕鄞去了,不过是彼此都不自在罢了。
苏大夫正在巡房,冷冷道:“你还在住院。”
李慕鄞低眉道:“是是是。”
李继邺被击毙的消息并未登上新闻,李远山的去世已经众人皆知,不过最开始的骚动过后,由于李慕鄞一直深居医院,渐渐似乎也被人忘却过去。妈妈的这一场寿宴终于让上京城的名流权要有了歌舞升平的畅意。
六月暑色渐炽,宴会从晚上七点才将将开始,园子里明灯如星,花香习习,有乐队在水边演奏曲子。爸爸简短的致辞感谢宾客来临,然后用西文对妈妈深情说了句:“我爱你!”有年轻世家子立刻大为叹服,妈妈也有些错愕,险些落下泪来,片刻后大大方方和爸爸给了彼此一个拥抱,场中掌声雷鸣。
这是他特意同我学的,史密斯夫人说,我们东方人太过保守,有的妻子,一辈子都不曾得到丈夫当众示爱。所以我的提议让爸爸大大吃了一惊,但是出乎意料,他很快答应下来,若有所思道:“只要多年以后,你妈妈想起来还是念念不忘,那有什么不可以?”
我隐约觉得爸爸是不是知道什么,但也不敢多问。
池中荷花开的又大又白,可惜园子里酒重粉浓,不像往年,还能借着水风闻到淡淡的幽香,想想此刻枫园的荷花定然是静静开在月色中,整个西楼,是不是都沁在那香气之中。
那里曾一度也是这样盛会的中心,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不过半载,已然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只不过我依然是上京城中贵妇名媛羡慕的对象,她们心照不宣的过来和我寒暄说笑,恭维我父母恩爱,夸我衣饰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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