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2）

“怎么会突然骨折呢？”夏之进门和姑姑打了招呼就焦急地去看父亲的伤。

夏正霖在客厅听到儿子的声音，拄着单拐扶着妻子站起来。“别听你妈吓唬你，没事儿。”他晃晃悠悠走了两步，企图向夏之证明这点伤不算什么。

李兰瞪了他一眼，给夏之解释道：“那天我也是急坏了。你爸好端端的，走路绊了一下就骨折，本来以为也是小事，没打算告诉你。”

“还想瞒着我？”夏之不赞同地看了父母一眼，两个人都有些心虚，避开夏之的目光，“医生怎么说？”

“当时就近去了县医院，医生说他这个不进一步检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病理性骨折，就怕跟他前两年那个……”她朝夏正霖努了努嘴，不太想说出那几个字，“……有点关系，我就一下子慌了。县医院也没条件检查，医生说让我们去大医院查。”

夏之沉默了。夏正霖三年前检查出甲状腺恶性肿瘤，治疗花去了家里大半积蓄，为此夏之还不顾父母反对放弃了保研的机会，一毕业就出来工作。所幸手术很成功，一晃三年过去都没有复发的迹象，如今却又……

几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好，夏之赶紧开口：“也不一定呢，可能就是上年纪了骨质疏松容易骨折，咱们先去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

姑姑在一旁搭腔道：“就是说呀，正好来我们家玩几天再走。夏之你别担心，就让你爸你妈在我这儿住着。”

夏正霖不干了：“你小子刚刚说谁上年纪了？”

李兰恨恨用手指戳他：“说的就是你！一把年纪不好好走路，你说怪谁？”

“怪我怪我，老婆你别骂了……”

夏之看着父母像往常一样拌嘴，心里却轻松不起来。父亲手术后医生提醒，好好调养的话可能到老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万一癌细胞转移，情况就会凶险得多。

要是有个万一……

夏之无意识地握紧双手，片刻间拿定了主意。

若是做最坏的打算，治疗的花销对他们家负担巨大，必须尽快再找一份兼职了。

夏之和姑姑商量好，让父母先在姑姑家休息一天再去医院，他请半天假陪父母一起去。

他站在讲台上看着学生早读，一边在脑中比较着昨晚在网上看到的几条招募家教的信息，想着想着，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教室中间空着的座位上。

林疏已经连续请了三天假了。那天他离开后林疏家后收到过几条林疏发来道歉的短信，但是他都没有回复。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当然应该生气，但是林疏被他推开时那个无措又受伤的眼神却又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若是自己平时更注意与学生之间的距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和林疏先保持距离吧。不要回应，不要给他错误的信号，不要引他误入歧途。

等林疏冷静下来自然会发现喜欢上自己的男老师只是一时的错觉，说不定还会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等到他上了大学就会把他抛到脑后，他未来的人生还那么漫长，一个高中班主任——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小插曲——不过是眨眼间转瞬即过的碎片，淹没在他青春期的回忆当中。

也不知道他身体好点没有。

夏之的目光还定格在空出来的座位上，像是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妥，夏之移开了视线。

市一院离姑姑家不远，但是考虑到父亲的伤，夏之不顾父母反对，执意打了车去医院。

夏之让父母在门诊大厅坐着等，自己拿着父亲的证件去挂号。

“什么科？”窗口后面的导医问。

“肿瘤科。”

导医抬头看了他一眼。“小伙子，先跟你说一下，肿瘤科的号，即使普通门诊现在也要排到四个月以后。”导医同情地看着夏之惊愕的表情，“还挂吗？”

“挂，最快的普通门诊也可以，麻烦您了。”夏之几乎没有犹豫，把父亲的证件递了过去。

导医看见县城的证件，也大致猜到了什么情况，有些不忍心，提醒夏之：“好。如果到时候不看了可以来退号的哈。”

“好，谢谢您。”夏之拿了号，出来见到父母，忍不住苦笑：“号挂上了，就是得等一阵，咱们先回姑姑家吧。”

夏之姑姑的意思的是先在她家住着，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医院能挂上早一点的号。夏之虽然不愿给姑姑添麻烦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姑姑说声不好意思又匆忙赶回了学校。

午休还没结束，夏之抓紧时间批改上午交来的作业，柳晔华来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快批完。

“晔华，稍微等一下，最后两本马上就好。”夏之一边批一边随口问，“上午我没来，班里没有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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