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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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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站着,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即是感激又无比愧疚!

镜渊苦笑着想,是啊,莫如悔岂会做毫无把握之事?

他从来什么都不说,却从来胸有成竹。

恍惚间,镜渊赫然想起了莫如悔白里透出青灰的脸色,还有那双微颤的手。

镜渊心尖一揪,瞳孔倏而紧缩。

他亲身体验过莫如悔的内力有多磅礴,被他浑厚的内力裹挟,就如一叶扁舟行在急湍险流。

羽飞凌擅闯出声确实惊扰到了他,倘若内力余劲就足以把人掀飞,要想这声势浩大的洪流不伤及到他半分,莫如悔承担的又何止百倍?

而他却只顾得去查看羽飞凌的伤势?!

莫如悔的消耗到底有多大?他又是否受了内伤?

镜渊呼吸一窒,惶惶向上山奔去。

匆匆回到东院,就见莫如悔悠然躺在软榻上假寐,边上竟坐着楚逸。

镜渊没料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微微一怔,放慢脚步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心里有许多话想问莫如悔,可这人在一旁坐着,倒让他不好开口。

快步走到榻前,莫如悔也没睁眼,他刚要说话,楚逸夸张地做了个“嘘”地禁声动作,压低了声音道:“没看他睡着了么?你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说。”

镜渊低头近看,知道莫如悔并非真的睡着了,轻声说道:“你……你身体没事吧?刚才是我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能有什么事。”莫如悔闭着眼平淡道。

“是吗?”这句类似敷衍的话他已经听到过太多次,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径直去按他交握搁在腹部的手,想搭一搭脉。

指尖还未碰到人,就被楚逸一掌拍开:“别老动手动脚的!”

镜渊面色一沉:“我与他之间不用你掺合。”

楚逸原先看到莫如悔受伤而这人却无影无踪已经很不高兴了,这会儿可算彻底怒了,撸起袖子喝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想对他做什么,先过我这关!”

莫如悔抬手一阻楚逸,转向镜渊,道:“你到底何事?”

“你为我做的我都明白了,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镜渊深深看着他。

“有什么可说的?我无非尽力一试,没想挟恩图报,省的叫你觉得亏欠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又如何?”

莫如悔的反问让他手足无措,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还有其他相熟的人在场,他们两人间就像有了隔阂,永远不是彼此最亲近的存在。

也许就连这个已经十几年未见的人,也远比他要了解莫如悔。

这个认知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让他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就这么站在榻前怔忡地俯视着对方。

莫如悔漫不经心道:“没事就回吧,不用抽空陪我。”

镜渊却不肯离去,推开楚逸坐到他身边,道:“我不是抽空了才来陪你,也不是有事了才来找你。”

莫如悔终于睁开了眼,剔透的眼眸像两颗翠色琉璃,晶莹沉静,柔和的春光映得他脸色不再显出那种冷白。

“你现在是否好些了?”镜渊如愿攥住他冰凉的手,“我真的从来没敢想过我的筋脉能有恢复的可能,一直都不敢抱期待……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我图你谢我。”莫如悔轻轻一哂,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抽回了手:“我本身也不确定那药方是否有效,该做的我做了,冲脉能通是你自己的造化。”

镜渊突然感到一丝说不出口的狼狈,心里充满感激,更是又悔又愧:“若不是你,我又哪里来的造化。抱歉,之前还错怪你,以为你将羽飞凌伤重,真是……”

莫如悔打断他的话:“不怪你,毕竟他待你向来体贴细心,你急了些,也是可以理解。”

“……”镜渊哭笑不得:“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莫如悔静了片刻,却话锋一转:“以后你处理事就去清云峰,不要让人来别院,我不见杂人。”

“好。”镜渊毫不犹豫点头应下,又牵住他的手解释道:“之前你回绝命谷的时候,他负责照顾我父亲,我让他时时汇报城主的情况给我,所以他才会过来……偶尔顺路取了午膳送过来,你别多想。”

“我多想什么了?”

“我是说我没别的意思,你觉得他碍眼,我不让他来了便是。”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碍我的眼。” 莫如悔理所当然地笑了下,“不过你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

镜渊:“……”

“调理经络的方子还要再调整,我带回来的药材也用的差不多了,过些日子再看吧,这事要从长计议。”

镜渊本也想问一句这方面的事情,毕竟这么多年自己经脉才总算有了起色,但实在难为情。没想到莫如悔如此善解人意,不需他开口问,就把他想知道的都说了。

“如悔……”镜渊再看他的眼神当真是沉甸甸的,各种情绪糅合在一起,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莫如悔摆摆手下了逐客令:“行了,你去忙吧,我要休息了。”

直到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楚逸忍不住道:“你受了内伤怎不告诉他?”

“没必要。”

楚逸难以理解的看着他:“不是我说……你们这样我总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楚逸摇了摇头,琢磨了一下措辞,委婉道:“总觉得……不像寻常夫妻。”

莫如悔又闭目养起了神,不以为意:“你懂什么?净胡说。”

“我怎么不懂了?虽然我还没成亲,但见过的就多了!”

“江湖儿女真性情,情投意合再成亲的比比皆是。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也是夫唱妇随。” 莫如悔心平气和的感慨,“但我与他……终究是不同的。”

楚逸愤愤撇了下嘴,道:“这人也是,我看他明明挺在意你的,可是所言所行却又让人琢磨不透。”

“怕什么,反正来日方长。”

反正他逃不了。

反正本座有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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