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8（1/2）

随着人流上了地铁，与意料中的一样，乘客之间胸贴胸，背对背，屁股靠屁股，攒动的人头把窗外的指示牌遮得满满当当，没过多久，清新的空气就变得浑浊起来，令人头昏脑胀。

许修年始终将安懿的手拽着，趁着在车上无聊，轻轻把玩起他柔软的指节。安懿的手比一般男生要来得柔软，指骨修长，关节清晰，活动度还挺大……他低头看着两只紧紧相扣的手，突然问道：“以后想去哪个科室？”

安懿的手不大不小，还很灵活，外科和妇产科应该都挺合适的。

“呃……”

安懿撇撇眉毛。他从大一开始就被家里人反反复复地问这个问题，一般情况下他都是敷衍着回答“没想好”，但是对许修年嘛……他发誓自己是稍微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子的。

“没想好。”

得出的结论倒是没变。

许修年但笑不语，安懿毕竟还小，太早就考虑这个问题也确实没有必要。

“学长你呢？”安懿反问道。

许修年已经快大四了，又这么优秀……肯定早就有人生目标了吧？

“目前的想法是……神经科。”

许修年微微低下头，嘴角轻起，安懿却觉得他眼底有一丝悲伤划过。

如同昙花一现，无迹可寻。

“啊？我听说神经方面的疾病……好像都挺复杂的，而且还有很多到现在都没研究透呢，”安懿思忖了一会儿，“你为什么会想去这个科室啊？”

“我外公是因为阿尔茨海默病走的，就在我高考那年，”许修年扭头冲他笑笑，“我选择学医，也是因为他。”

“哦，是这样啊，”安懿敛眉，语气突然有些消沉，他知道阿尔茨海默病的另一个名字，低头嘀咕着道，“老年痴呆症确实挺可怕的……”

“以后尽量别说’老年痴呆症’，”许修年依然带着宠溺的笑，伸手撩了下他的下颔，“这个名称包含的歧视意味有些浓，对病人不太尊重。”

事实上，因为这个不太好听的称呼耻于就医，最后延误治疗的病例并不在少数。

“……哦。”

安懿扁扁嘴。

许修年这家伙，还真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啊？

不过……他就是喜欢。

话说回来，许修年的心理比他是强大多了。同样是亲人离世，要是让他去消化科和肿瘤科工作，他肯定会受不了的。

“学长，我听说老年痴……呃，是阿尔茨海默病，好像和基因挺有关系的，”安懿拽了拽许修年的手，开玩笑着问，“那你，以后会不会也得这个病啊？”

许修年挑眉，似乎还真考量了一下：“嗯，很有可能。”

“啊？”

安懿撇撇嘴，表情低落起来，唇瓣轻抿着。他完全不敢想象，像许修年这种意气风发，好像什么都打不倒的人，如果在晚年患上那种可怕的病，变得谁都不认识，变得性情暴躁多疑，变得生活不能自理……

那该有多痛苦啊？

情不自禁地，一口长长的气从鼻孔里叹了出来。

许修年见他这副挫败忧愁的模样，忍俊不禁，正想哄他几句，却见那人陡然抬起脸，眼神表情都是一派无可匹敌的坚定。

“学长，你放心，”继而，他反握住他的手，掷地有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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