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1/2）

下午时间里, 所有人都在为晚上做着准备的时候，秦羽替楚玄准备了夜行衣, 把马蹄包裹上了能够消除声音的棉布，而楚玄则躺在树下沉沉睡了一觉。

夜幕已降之后，他才醒了过来, 晚饭后再次召集五人。

“距离绝回谷口四里地的地方有一处石林，我会骑马去那里, 然后步行过去, 丑时初上山, 你们差一刻到寅时的时候也要到达谷口。山上路窄陡峭, 马匹反而不便，你们如何打算？”

“我们也骑马前往石林, 下马前行, 留人在石林处看守马匹。”季葛生答道。

楚玄点点头，这样最好，免得平白浪费体力，这些新上战场的兵士若是经过连夜跋涉，是否还有足够的精神上山还未可知。

“如此最好。其他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只需要一鼓作气杀上山顶, 天亮前占领绝回谷。”

鲁颂看看正色听令的众人, 忽然冷笑道：“你这是打算什么都不说，就让几千人不明不白陪着你掉脑袋？”

他眼见秦羽秦林主动向楚玄低头, 卫礼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而这个季葛生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 居然越来越有对他言听计从的倾向，就越看楚玄越是气恼，只觉得他说话也嚣张，不说话也嚣张。

楚玄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茬，只向众人下令道：“季将军曾上过山，此次夜袭请以季将军为首，秦羽带人在侧辅助，卫将军居中，秦林断后。鲁将军便在石林处留守吧，秦羽也留些人在石林，辅助鲁将军。具体领兵人数听季将军派遣。”他想了想又道：“再留几十人在绝回谷口处守着，如果有什么万一，尽快通知鲁将军。”

众人同时应了一声，只有鲁颂一张脸气得发紫，他明显被弃置一边而且还需要被秦羽部下监视。还不待他呛声，楚玄已经走向一边，用黑巾将额头到后颈全部包住，又拉高了面罩，只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向五人确认了一遍，他才翻身上马，消失在漆黑夜幕之中。

这注定是一个所有人都无法入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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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这是夜晚中最困乏的时间，即使是子时能够强撑着精神全力戒备的人，到了丑时也会不由地昏昏欲睡。而冬夜里低冷的气温让更多人早在丑时之间就倦怠了。

虽然了解了楚玄丑时才会上山，但为了稳妥，他们从亥时就出发了。秦林的队伍用于断后，因此几乎已经埋伏到了绝回谷口的位置。

“什么时辰了？”秦林轻声问道。

他身边的亲兵无奈看了他一眼，将军自己难道没发现这句话已经问了很多次么？但还是回答道：“丑时过了一刻了。”

打丑时起，秦林的心就一直从嗓子眼里没下来过。楚玄已经上山有一刻时间了，可是谷北侧仍然一片漆黑，半点声响全无，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手狠狠攥了攥手里的剑。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是在除夕之前，他也只是见过楚玄跟他们象征性地过手喂招，可能还不会放心答应楚玄独自上山，但在见过他们兄弟二人对招之后，他忽然觉得楚玄跟他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是这样一个高手，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秦羽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会跟他讨论这些事，而他整日里不是被使唤就是被打得半身不遂，要么就是被整得生不如死，竟然没有深究过这个事情……

绝回谷里一阵山风吹来，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有什么在谷北侧。”秦林自己都看不到什么，但还是不死心地轻声问身边的人。

“没有……”亲兵低声道：“将军，丑时已经过了一半了。”

秦林悚然一惊。已经半个时辰了，再过一刻时间，季葛生的人马就要冲上山去，而山上的情况仍然至今未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秦林的心也一点点从嗓子眼沉到心底，他低低伏在地上，眼睛不由盯着自己模糊的影子飘忽不定。

影子？！！

他猛地抬头，只看见谷北侧上方的天空被一片火光映得通红，而几乎与此同时，谷北侧的山上已经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他的队伍也随之开始冲上前。

季葛生的人马已经跟山上短兵相接了！但二道关的弓|弩手怎么办……

就在此时，秦林身边的亲兵忽然惊呼了一声：“那是什么！”他抬头看时，之间谷北侧被火光照亮的山崖顶上急落而下的一个黑色身影如流星坠地一般，完全看不清他究竟是从山崖被击落坠下还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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