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战（1/2）

三人终于穿戴齐整前往会客厅时, 陆悠悠的肚子都要笑疼了。虽然陆泽云训斥了几次让她不要失仪，但看到三人满脸尴尬地进门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噗嗤了一声。

陆泽云迎上三人，歉然道：“世子，楚相, 华统领，请勿见怪, 小妹实在是在家里被惯坏了——悠悠, 快过来向三位道歉。”

三人怎好意思让一个小姑娘强迫着低头, 连忙都道不用了, 又依着主次落了座。刚开始还都只是客套地聊着，渐渐地话题便偏向了军中如何操练列队上去了。

说来也是正常, 在座的几人里, 陆家兄弟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这些，萧则然也曾在军中为将，谈起这些来就停不下来了。华骁虽然没经过行军打仗，但也需负责京中禁军演习操练，时不时地也加入讨论中。

这下反倒是没楚玄什么事了，他只在一边喝茶听着, 想着平日里抽空搜罗到的兵书里所说的。这几百年时间里, 新的兵阵战法倒是出了几个，他也有些新想法, 只可惜没有什么机会实战看看了。

那边四人讨论到热烈, 正觉手痒难耐, 便听楚玄问道：“各位将军，可需要舆图和沙盘？”

几人全都愣了，好像听到什么幻听一样。见他们面面相觑，楚玄干脆一伸手：“各位请。”自己先走在了前面。

虽然相府中住人的地方只开了西南角，二秦入住后又打扫了两间来住，其实许多地方还是利用上了，只不过是不会让外人见而已。尤其是知道了即将与西戎一战的时候，楚玄早已收集了西疆地形的各种信息，在一间院子中立了两块沙盘，一块是嘉禾关，另一块是蓝阳关。

几人围着沙盘转了两圈，连陆泽云也叹道：“楚相真是心细如发，这沙盘颇为详尽。”

“千古文人侠客梦，我不过是临时凑个热闹罢了，各位将军请自便。”

萧则然这边已经不客气地站在了嘉禾关的一边，向陆泽云邀战：“陆将军，请。”

陆泽云拱手一笑：“世子，请。”

其他四人站在周围观战。华骁忽然凑过来对楚玄说：“楚相……这个……行军打仗这种事……你该不能也会吧。”

见陆泽之已经竖着耳朵听向这边了，楚玄低头算了算——自己到了明年该是才十七岁，如果再会打仗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只得说：“让华统领失望了，我不会，不过是看过几本书，顶多算是纸上谈兵罢了。”

华骁一脸“还好还好”的样子站了回去，而陆泽之显然失望得很，陆悠悠则难得没有吵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沙盘。

萧则然所站的位置是嘉禾关外的西戎军，兵力三万左右，很显然在模拟去年的西戎前锋军。陆泽云则只用了嘉禾关原本的守关人马，看样子是在尝试如果没有魏武侯的援军，局势该会如何。眼下看来，情况胶着。

不多时，陆泽之出声道：“大哥，不必继续了。”

陆悠悠瞪大了眼睛：“二哥，大哥并没有输啊，世子并没有攻下关卡啊。”

华骁在一边解释道：“陆姑娘，你所见的只是战场上的情况，但实际上，陆将军没能在短时间内击溃敌方，给对方极大的震慑，西戎的后方大军必然会紧跟着压上，但大檀当时正是局势不稳的时候，大量出兵不太现实。就算最后能驱逐出去，恐怕也会伤亡惨重。”

陆泽云也叹了口气：“的确是比较艰难。本来该是我守敌攻的，但眼下我不得不主动出击。”

陆泽之替下了哥哥，道：“世子，我们再来试一次如何？”

陆泽云退到了观战的位置，看了一会儿重新开始的战局，忽然向身边的楚玄问道：“楚相去年是如何预先得知西戎来犯的事情呢？”

“陆将军莫不是还在怀疑我？”楚玄问道。

“末将不敢，不过是好奇罢了。”

楚玄笑笑。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他不过是提前就知道自己一定能拿下高子和而已。在这个前提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逆推出西戎很可能出兵的事情。但如果不知道这个前提，这个预测就显得神乎其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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