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玉儿，对不起，我……”阮月莺开口说了几个字，喉间就像堵了块石头一样令她难受不已。在各种场合都能言善辩的她，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想解释的言语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房间里的气氛仿佛冷冻了一般，宁沉玉垂着头，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过了很久终于哑着嗓子说道，“你若喜欢，我成全你。”

仅仅这一句话，便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只有紧紧握住剑，才能不让心里的难受泄露出来。当看见阮月莺左拥右抱之时，她愤怒生气，也难过失望，更多的是隐藏在心灵深处的害怕。

她一直知道，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剑客，无权无利。而阮月莺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享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们的身份如同云泥之别，这天底下多的是王孙贵族想要和阮家结亲。和她在一起，阮月莺一直是委屈的。如今她所喜欢的人已经厌倦了这份平淡的生活，她能做的唯有放手，尽管她内心很舍不得。

“玉儿，我并不喜欢她们，更不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阮月莺用力站起来，尽管身子酥软，她还是靠着意志一步步靠近宁沉玉，“我所喜欢的只有你，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永远只有一个你。”

“只有我吗？”宁沉玉小声重复，脸上一片迷茫。这个瞬间，她不知道该惊喜还是该难过，唯有心脏那里传来的疼痛让她感觉活着，如此痛苦的活着。

“玉儿愿意听我解释吗？”阮月莺强撑着身子，想像往常那般把宁沉玉抱进怀里，可是伸出去的手始终不敢碰触宁沉玉。她们明明离得这么近，却好像咫尺天涯一般遥不可及。

‘解释’两个字如同一把钝刀缓慢的割在宁沉玉的心上，再一次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宁沉玉不敢应声，她怕喉间的哭腔会趁机跑出来。

“玉儿……”

迟迟得不到回应，阮月莺心里一慌，强行凝聚起来的力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在将要摔倒之际，腰间蓦然多出一双熟悉的手，还有一声慌乱的呼唤。

“阮姐姐……”

“玉儿还生气吗？”阮月莺脸色发白，虚弱地弯起一抹笑容，想要继续说话，突得发觉有滴滚烫的泪水落在脸上，抬眼看过去，宁沉玉眼底已是蓄满泪水。

阮月莺一瞬间心神震动，惊讶又心疼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玉儿，别哭……”

“阮姐姐……”宁沉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伏在阮月莺肩头低声哭泣。这些年各种惊险的生死场面她都不曾怕过，可是在此刻真的感到了害怕，怕阮月莺弃她而去，怕这么多年不顾性命的坚持只是一场笑话。

“玉儿莫哭，我在。”阮月莺心疼的放柔声音哄道，温柔的替宁沉玉擦去眼泪，“今日之事是我大意，遭到了她们的算计，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玉儿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话到后面阮月莺已是在哀求，美目里波光闪动，几乎泫然欲泣。

“我不怪阮姐姐，只怪我太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宁沉玉听明白原委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如同失而复得一般紧紧抱住阮月莺，“阮姐姐，即便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也不想放手。”

“玉儿说什么傻话，这一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阮月莺松了一口气，如释负重的一笑。察觉到宁沉玉隐隐发抖的身子，连忙回抱，慎重地说道，“这辈子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宁沉玉用力重复，泛红的眸子满是坚定，内心的害怕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将阮月莺扶到床上之后关心的问道，“阮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是没有力气，对身体并无大碍，休息一晚就好。”阮月莺轻轻一笑，靠在床头把宁沉玉拥入怀中，温柔的吻去宁沉玉脸上的泪痕，“今日让玉儿难过了，是我的错。”

宁沉玉急忙摇头，睁大眼睛挤出一抹笑容，认真说道，“都是因为我的疏忽，让阮姐姐受委屈了。”

“不怪玉儿。”阮月莺摇头轻笑，眼里满是怜爱。今日这一切都是颜千绝算计好的，先是故意引走宁沉玉，接着让玉奴带人强行装出侍候她的模样，等宁沉玉回来看到她左拥右抱自是会愤怒难过。

颜千绝算对了一切，却低估了她们之间的感情。她的玉儿岂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想当然误会的人。宁沉玉对她的感情比所有人想的都深，包括她在内。

今天多亏了宁沉玉的信任和坚持，才没有让颜千绝计谋得逞。

“天一亮我们就下山，我不想再待着这里。”宁沉玉余怒未消，看着剑上的血眼里尽是恨意，“我真想杀了她。”

“玉儿别冲动，她终归是楚王的人，你今日打伤她已是得罪楚王。”

“得罪便得罪，她敢如此对你，我甚至都想……”宁沉玉剩下的话全被阮月莺捂住，顿时不高兴地嘟嘴。

阮月莺看着她这副孩子气的行为不禁笑出声，她相信宁沉玉有杀掉楚王的本事，不过对付楚王她并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借助一个人的力量就行。

如今四面环敌，她也该出手反击了，再一味忍让下去只怕又会出现类似今天的局面。而这样的情况，她绝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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