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1/2）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辨不清身在何方。腰腹处粘稠的液体在缓缓流出，下身渐渐失知觉。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愈发混乱起来，目所及出，最后映入眸中的，是那片混着灰色雾霭的天空

自梦中惊醒，撑起身上，燕酒扶额皱眉，又是那个不知所谓的梦。

揭开身上薄被换了玄甲，扣好胸甲后，燕酒鬼使神差的撇了一眼一人高的衣镜。却对镜中那本应看了十数年的眉眼产生了奇异的陌生感。

看着镜中映出的人影牵了牵唇角，只能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动起来的样子显得熟悉而陌生。直到指尖点在镜面上的冰凉触感让她回了神，闭目甩去多余的思绪，取过覆面的玄甲，燕酒抬手掀了帘帐负了盾刀投入惯常的训练。

将烈酒洒在李牧祠前的石阶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去交差。燕酒转了步子踏下冰冻的石阶，在掩满了积雪的碑林里找到了孤零零的那座无字碑。抬手拂去碑上的落雪，燕酒把还余下三成酒的酒壶放在了碑前，叹息一样的声音融入风雪“阿爹，我来看你了”

月余前，领了长孙统领密令，去成都寻冷鹰捕头，却因着初次外出险些迷失在繁华街巷中的燕酒，看着在巷口拦住了她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的小混混，疑惑的偏了偏头

来往的侠客都是行事匆匆的样子，便是有瞥到这一幕的，也只是同情样的看了她一眼便走开了。而堵住她的流氓们则敲着手中的破木棍，威胁着“别看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把身上之前的东西都留下还能留你条小命”

看这轻车熟路的样子，看来是打劫过多次外乡人了。燕酒抬手便握上了身后的陌刀柄，却在抽出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退后了一步。下一瞬，黑色的人影砸在了眼前，青石的地砖显出网状的裂纹来，扬起一片尘土。

待尘埃落下，本站在那里的小混混们早已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而那个人影则晃了晃头，抬头冲天空吼道“说了多少次别酒驾，差点被你摔死了”

“你哪有那么脆，随便就被我摔死了？”一个略显轻佻的男声夹带着浓烈的酒气袭来，双臂与胸腹皆是苍蓝龙纹的男子半蹲在房檐上打了个酒嗝说的随意

“那砸到人也很危险啊”男子指着一地躺的横七竖八的人，余光瞥到站在一边的燕酒有片刻愣神，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的装束，掩饰一样的咳了一声问“姑娘没事吧？”

燕酒轻摇了摇头示意无事，看着眼前努力挽回形象的苍云同门，用透过面甲略显冰冷模糊的声音开口询问“可知冷捕头在何处？”

男子闻言也摇了摇头，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屋檐上的人却是跳了下来，把酒壶往腰后的青竹棒上一挂“冷捕头我熟，就搁后场衙门那，我带你去”

“多谢”燕酒拱手道过谢，与那位兀在尴尬的同门点了头权做招呼，便抬步跟上前面领路的丐帮

将统领托付的公文交予冷鹰，燕酒走出衙门，却见先前那位同门等在那里，看到她出来很是热情的冲她挥了挥手“姑娘是第一次出来帮统领办事么？”

燕酒点了点头，便见他唇边的笑意更明朗了些“那你缺亲友不？要不要进我们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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