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1/2）

秋实知道斑是个不喜欢离别的人，她替柱间带去希望能见他最后一面的讯息，想劝他又没有开口，她实在不想在这种事上勉强兄长。

斑没去木叶，可他的忍鹰去了，秋实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接受柱间的告别。

枝头的枯叶在寒风中萧然坠下，木叶初代火影的葬礼在一个下着雨的冬日举行。

当命运的宣判降临，扉间却觉得他所有的悲伤痛苦不舍都被提前透支干净，最后只剩下坦然麻木——反正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刚成为九尾人柱力不久的嫂子牵着年幼的侄孙女安静的站在灵堂上，面容沉静宛如死水，参加葬礼的有些是熟面孔，有些是生面孔，人们唏嘘，哀切，痛惜乃至痛哭流涕，家人里除开还不懂死亡意味何物的纲手，却都显得异常平静。

扉间抬眼望着屋外下个不停的雨，心里有些厌烦，视线偏移之际，却又在人群中看到那个熟悉的少女。

她苍白的皮肤在黑如檀木的发与伞下的越发显得透亮冰冷，然后把她本就沉如子夜的瞳眸衬的越发幽静深邃，她也那么的平静坦然，然而，哀愁与忧思又从她周身的黑色里，发间的白色娟花上，还有那顺着伞沿滴落的雨水中溢散出来，扉间怔怔的看着她，突然想，忍者的人生直到死亡为止都在不停的上演离别，她应该能比我活的更久……我死的时候，她也会这样伤心吗？

扉间为这个念头感到可笑，他突然弄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明明早就决定不让这份注定没有结果的思慕困扰她，却又忍不住猜测这样温柔聪慧的秋实姬是否早就对一切心知肚明……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伞下的少女对他的视线若有所觉，恰在此时投来一瞥。

浅淡的笑容在她脸上稍纵即逝，她轻启唇瓣说了句什么，雨声如此嘈杂，隔着人流，扉间却觉得她的声音响在耳边，烙在心上，穿过风声雨声交谈声，依旧如此清晰难忘。

直到数年之后的弥留之际，扉间还是没能确定，在这最后一次的相见里，她口中的告别究竟是再见还是永别。

*

秋实没向斑提起柱间的死讯，可他当然知道，但也只是坐在椅子上戏谑般的感慨一句：“柱间那家伙，到最后竟然是病死的，真是可笑。”

看着这样的大哥，秋实心里泛起细密的，不算强烈，却连绵不绝的痛楚，她在斑脚边蹲下，抬头看着他半掩在刘海下的面容：“阿尼甲，柱间大人不在了，你很寂寞吧？”

斑单手支脸，冷淡的说：“稍微有点遗憾而已……没有柱间的世界变得更无趣了，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注定要和这陈旧的世界一起腐朽。”

秋实在心里叹息一声，伏在他膝上，闷声说：“阿尼甲，别嘴硬了，柱间大人是你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羁绊，他走了你怎么会不难过呢。”

“羁绊……”斑讥诮着重复这个字眼，冷笑道：“他早就被我连同木叶一起斩断，没法再束缚我了。”他低头望着妹妹，平静的仿佛在诉说真理：“我在这世上的羁绊就只剩下你而已。”

秋实笑了一下，轻声问：“阿尼甲，你想斩断我吗？”

这种问题……斑的心底燃起怒火，却很快被更加深切的悲哀熄灭，他合了合眼，咽下这艰涩难言的滋味，隐忍着说：“秋实，我也只是个人而已……我一直深爱着你，也只爱着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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