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1/2）

你到底是谁。</p>

这个问题, 对绿萝来说太复杂了。她的记忆从幼时的大院中开始, 那里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仆人，一个骄纵的大小姐, 还有很多的房子和马车。</p>

她没有父母, 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p>

她也无暇思考这些事。</p>

那些仆人以作弄她为乐，在冬天把她扔到井水中，肆意踢打，仅仅喂一些连牛马都不愿意吃下去的食物。</p>

刚开始，他们还有所收敛，后来发现这姑娘耐打的很, 哪怕扔到井里，也能自己扒着墙爬上来。</p>

她总是用漠然的眼神注视着外界，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事……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p>

于是那些人便更想让她去死了。</p>

之后，绿萝就遇到了老柳。</p>

老柳教她修炼, 与她去过很多的地方。</p>

当初那个大院子, 恐怕早就在世事变迁中灰飞烟灭了。</p>

乌木道人问：“你到底是谁？”</p>

“我就是我啊。”绿萝奇怪地瞥他一眼，想不到这种聪明人，也会问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p>

这个问题, 也许并不复杂。</p>

乌木道人哂然一笑。</p>

他摇摇头, 捧着茶杯道：“绿萝，我认为你是魔族的证据非常充分, 一般来说, 人族并非不能修炼魔族的功法, 但如果能练出来，那必然有蹊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p>

“……”绿萝一脸不想听的表情。</p>

“因为魔族功法是通过血脉来继承和修炼的，而人族，则通过灵根和胎骨进行修炼。这两者有着千差万别，如果没有魔族的血脉，是不可能在三天吃透《血战之术》的。”</p>

绿萝认真地说：“我不知道啊。”</p>

乌木道人盯着她，绿萝略微有些不耐烦了，她觉得这位前辈似乎在找她麻烦。</p>

“你真不知道？”</p>

“真不知道！”</p>

乌木道人叹息一声:“检验魔族血脉的方法有很多，不乏一些惨无人道的残忍手段。当年摇光楼那位楼主，就是受此极刑……我既然教给你《血战之术》，就说明我是没有敌意的。”</p>

绿萝晃了晃手腕，这也是她没有对乌木道人出手的原因。</p>

“只是在此特殊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和阵营，不要做出错误的选择。”乌木道人缓缓说：“你说的没错，你就是你，不管是魔族还是人族，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但因为某些原因，人族与魔族只有死战到底……哈，这些话我也只能和你说说了。这两天的事，你若是愿意，便向江小道友讲吧，只是如果你魔族的身份暴露，恐怕会对他造成不利。”</p>

绿萝说：“我不会伤害他。”</p>

“与魔族共事，别人会怎么看他？要伤害一个人，流言比拳头更加可怕，尤其是对问道宗的宗主来说。”乌木道人垂下眼：“当然，你若是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会帮你保守好秘密。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江小道友的。”</p>

绿萝盯着他，心里莫名有些郁结。</p>

“结界已经打开了，你走吧。”</p>

绿萝朝他挥挥手，走了。</p>

乌木道人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微微抿了一口茶。</p>

如果有一天，绿萝的身份暴露，并且站在了魔族的那一边，他会亲手送她去死。</p>

血战之术，并不是白教给绿萝的。</p>

修炼此术法的魔族，会有一种自毁倾向。</p>

向往强敌，不断挑战，虽然实力进步极快，但终于一天，会死在比自己更强的人手中。</p>

乌木道人就是在一个战至疯狂，战至死亡的魔族手中得到的这个术法。而要避免疯狂，就必须压制住这份战斗的欲望，必须依靠自己内心的力量。</p>

绿萝，有这种力量吗？</p>

绿萝离开乌木道人的院子之后，下意识去找江小舟。</p>

她很轻易地就在山顶的院子里找到了对方，此时江小舟正坐在院中和一个陌生人谈论关于问道宗通往宝灵州的商路以及目前局势变化对问道宗的影响，绿萝完全搭不上话。</p>

她走进院子里，江小舟眼前一亮，把手中的洒水壶递给百里凤，走过来问：“绿萝，这两天怎么都不见你？”</p>

“……我在乌木道人那里。”</p>

“这两天一直都在？他找你什么事？”</p>

绿萝支吾了一声，一时没答上来，江小舟便略过了这个话题。</p>

绿萝心里一时不知道什么滋味。</p>

她希望江小舟能刨根问底，那样，她便能将这件事和盘托出了。</p>

如果她真的是魔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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