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动作有些僵硬，吐出一环环烟圈道“追忆往昔。”

呵，还真是文艺，我看是怀念你那葫芦娃一样的七个前任女友吧。

又是一片无话的尴尬。

“我谈过七次恋爱。”他掐了烟，坐在天台上，两条腿摆来摆去的，我忽然有一种错觉，下一秒他好像就要掉下去了的错觉。

“七次啊，”他突然叹了口气，接着道“攒齐七龙珠都可以召唤神龙了吧？”

“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很空呢……”

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但我这么喜欢他，对他如此专注，自然是捕捉到了的。

我很想告诉他，别这么觉得，我在这儿呢，我一直在这儿呢！我喜欢你，我了解你的全部！

我不嫌弃你，我也不需要你在我面前伪装什么，我只要你回头看看我啊！

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的侧脸，看着那锋利的轮廓，止不住得心疼。

“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他又自言自语，我仍然是无言。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可直觉告诉我，无论接下来我说了什么，他都会迅速伪装好自己，又用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看着我，插科打诨说什么自己演技好问我是不是被感染了之类的屁话。

这个**，根本没意识到他其实一直在逃避。

逃避所有人对他的关心，对他的爱。

可能是因为他不曾得到过吧，所以，也就不相信吧。

可我真的是真心的啊，你感受不到吗臭**！我可以把心掏给你看的啊！这么扛着有意思吗，我会难受啊！

也许——

只有安静的时候，他才会不经意吐露真心。我不想打断他，也许他背着这样一个包袱很久了，他很累，他需要喘气，需要休息，需要一个人呆着，不想任何人和事情来打扰他。

而我却意外地出现在了这里，意外地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我曾无数次猜想他受伤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嘶吼，哭泣或是靠打架骂人宣泄。

却不曾料到他竟然如此平静，平静地仿佛说得不是他的故事一样。

他又一个人自顾自说了许多，我只记得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肩膀突然抽搐起来，我知道，他是哭了。

我很笨拙地把他从台子的边缘上拉下来。他身上除了烟味还有点酒气。想来我之前踢到的易拉罐应该是他喝完随手丢弃的空啤酒罐子。

这个**啊……

他可能真的是醉得有点迷糊了，都不认人了，头也没抬，突然伸出手环住我的腰。脑袋砸在我的肩膀上，眼睛朝下，不一会我就觉得肩膀上传来温湿的触感，耳畔也有悉悉簌簌的哭泣声。

我想拥抱他，狠狠地拥抱他，可最终却也只是握拳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料，胳膊都没敢收紧，我怕勒着他。

但我也真的怕他就这么逃走了。

莫不凡，你早这样，我也不至于……

今晚第一次我开口说了一句比较长的话，但其实也不过四个字而已——

我说“我在，别怕”

却仿佛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他好像是听懂了，抱着我的手箍得更紧，我觉得胸闷快喘不过气了，但我宁愿受着缺氧的折磨也不想放开他。

他缓缓抬起脸，在我的脖颈处蹭，鼻涕眼泪黏糊糊的，错乱的呼吸拍在我的侧脸和耳廓上，我觉得自己的体温在升高。

当他的嘴唇轻飘飘擦过我的耳垂时，我抽了一口气，随即，我听到他带着些暧昧的气音。

我不是很习惯他这样，但我也不想推开他。

“喂，”紧接着，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申遥，你喜欢我的，对吧？”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如雷的心跳早就暴露了我的动机。我咬紧了嘴唇，这似乎变成了无声的默认，而此时我的模样，一定像极了等待判定结果的死刑犯。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他说。

这一刻，我如坠冰窖。原来在他眼里，我和那些可以被随意抛弃的人毫无区别。即使知道如此，我却还是卑微地应了一声“好啊，男朋友。”

眼角渗出了今晚的第一滴泪。

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这个正在拥抱着我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