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李渡恼羞成怒,他俯下身,原本快要松开的手上加紧力道:“她相信我?真相信我的话她就不会瞒着我,她他妈的早被人作践了!”
宁时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21世纪居然还有人有着封建式的贞操观念,喃喃地问:“就因为这样?就这样?李渡,你真他妈的是A大高材生?”
李渡的怒火被宁时歌冷言冷语浇灭了一半,他仿佛看见一头野兽从原本乖顺的女人眼中钻了出来。
宁时歌狠戾地看着他,伸手抵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用力,咬牙切齿地说:“生为女性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平安健康得活着本来就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容忍你这样的想法?她明明是受害者,明明被欺负已经很痛苦了,凭什么就要因为这点破理由遭受无妄之灾?!”
李渡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淌过一抹不耐烦。她手上的力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用力踹向他的脆弱之处。
!?
他不由自主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身型一闪,扶着床沿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操.你大爷的。”李渡抬手摸着嘴角,破口骂道。
他眼疾手快地拉开一旁柜子的抽屉,从中拿出准备已久的注射器。
“别装模作样了,这一针下去不出五分钟就死了。看来是没办法让你像她们一样安安静静离开了,不过痛苦也是你自找的。”
只是宁时歌不惊也不恼,在脱离了李渡的束缚后,缓缓直起身,调整了舒适的姿势,好整以暇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李渡看着这个女人一副反客为主、毫无危机感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极度浓烈的厌恶,恨不得立刻就要欺身上前。
他曾无数次将如花似玉的女人制服在身下,看她们泪眼汪汪,浑身颤抖着求饶,那样的景象让他身心都达到一种极致的快感。
抛弃他的,不可饶恕;背叛他的,千刀万剐。
他主宰着她们的惊魂未定,享受着臣服,在每一刀下去后,宣泄着这个世界上的女人给他带来的伤害。
而此时此刻,他面前的女人眼睛里盛满了不屑,那双眼里看不见他熟悉的恐惧,却让他分明感到一种比恐惧还令人绝望的气场。
宁时歌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眼尾上挑的眼线带着几分慵懒,和清冷淡漠的眼眸产生巨大的张力。
她像是堕入炼狱的神祇,又像是重返人间的神魔,两种矛盾的状态仿佛在争执中要割裂她那张略显清瘦的脸庞。
良久,他听见她说:“看上去你不太怕死,可是你看我像是会怕的样子吗?”
她脸上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得李渡一惊,那一刻他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自己还要变态。
宁时歌站起来,幽幽地看着他,语气有些遗憾:“有些事没办法跟别人说还挺寂寞的,没想到到头来只能和你这样的人说说,唉。”
“你想说什么?”
“就像你说的,死前最后唠叨两句咯。”宁时歌耸肩,向前走了两步,“你知道吗?我七岁的时候就该死了,可是呢,所有人都死了,唯独我活下来了。三年前在巴黎,恐怖分子的枪都对着我了,结果呢?一个小哥哥突然站出来打断了他,枪子儿偏了,打穿我的手了。”
宁时歌声音似乎有着穿透灵魂的力量,听得李渡心里一颤,他攥紧了身侧的注射器,弓着背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别紧张。我是从阎王爷手里捡回过几条命,但不代表你不能成功啊,想试试吗?”
宁时歌转身,背对着李渡,双臂一抬,“唰——”地一声,卧室的窗帘被拉开。
在她身后,李渡已眼露凶光,针头下一秒就要扎进宁时歌白皙的脖颈。
“李渡,你知道你今天最失策的事情是什么吗?”
宁时歌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反手扣住了他探上前的手腕。
“砰!”
李渡仰面倒在地上,脑海里是刚才电光火石间宁时歌利落干练的过肩摔,身体重重砸在地板的同时,甚至还伴有手腕近乎骨折般的痛感,注射器在抽筋的时候掉落,慢悠悠滚进了床底。
“下次记着啊,别让我腾出双手,不然有你疼的。”宁时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怎么说呢,你得庆幸我这是复健后的水平,要不是那个啰嗦的医生天天紧张兮兮的,你可能会更惨一点。”
宁时歌毫不留情地将高跟靴踩在李渡的小腿上,李渡闷哼一声,五指在身侧颤了颤:“你到底图什么?”
“我图什么?”宁时歌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是你来找我的好吗?你要不来我这会儿早吃上晚饭了。讲真,我也没有蠢到来送人头,你就当我在给前任准备见面礼好了。”
李渡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畜无害的女人行事居然如此嚣张,他恶狠狠地瞪着宁时歌,深吸一口气,从口袋边缘掏出打火机,打开的瞬间扔向床垫。
“轰——”
火光从眼前掠过,在床单上炸裂,打火机顺着滚动到地面,顺着木地板,整个屋子充斥着的实木家具相继引燃。
宁时歌瞳孔骤缩,身体猛烈颤抖,条件反射般从李渡身上离开,在火光中三步两步朝门外跑去。
“别费力气了,没有密码,这门里外都没办法打开的。”
李渡吃痛地从地上爬起,转身将大敞的窗帘重新拉上,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厅,火势蔓延到客厅,橙色的光焰照进他高高的颧骨和深深的眼窝,仿佛行走的骨架上支撑着一具活着的骷髅。
宁时歌警惕地和李渡保持着距离,努力避开火焰的锋芒,环视客厅想要寻找能捂住口鼻的物品。汗水从额角缓缓流下,愈发灼热,愈发窒息,和梦境不同的强烈真实仿佛要撕碎她的灵魂,唤醒她数十年前的记忆。
李渡桀桀大笑,边笑边咳嗽:“你再为于筱感到不值得又怎样?不是还得和我一起去死?”
生理心理双重折磨让宁时歌感到不适,她强撑着身体站立着,咬紧牙关,忿忿地说:“林朝阳,你再不滚过来,我做鬼也不让你找对象。”
李渡眉峰一挑:“哟,还以为是个冷美人,没想到有心上人?”
“心上人个鬼。”宁时歌呸了一声,抬手抹去遮住双眼前浓烟和汗水的混合物,“你要不要和我赌一下,是咱俩先死,还是我那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前男友先赶来?”
“前男友?前男友还留着过年吗?我看你也快神智不清了。”
李渡嘲笑着,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他分明听到“滴滴”两声,门居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屋外的氧气顺势卷入屋内,火势陡然增大,几乎要湮没李渡震惊的双眸。可是随即,干粉以扇形的姿态从灭火器中迸发而出,强势而不由分说地将整个房间的占据为自己的主场。
嘈杂立刻被寂静所取代,身着藏青色制服的男人扛着灭火器,迈着修长的腿走了进来,不带任何感情地看了一眼凌乱的现场和狼狈的嫌疑人,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蜷缩在角落的女人身上。
“你说谁一点都不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