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2）

他像宛如一只警惕的鹰，不放过上下左右任何一处，犀利的目光在监控死角流连。

这里是属于环卫部门的垃圾投放点，按照平时的工作效率，几乎会定时将它们进行回收清理。或许原本按照凶手的的计划，这些垃圾被收入回收站，将如同滴水入汪洋，再也无法轻易找到。

只是千算万算，没能算到年节期间轮休和工作周转。年关刚过，省外的环卫工人春运陆陆续续回来，个别站点还没来得及清理，所以那些混迹在垃圾堆里的尸体才会没有被立刻处理。

这附近有若干居民区，几家饭店的后门也能通向这里，只要装作是来扔垃圾的人，或许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年节期间，这个近年来外来人口激增的城市将比往日空荡许多，或许在冷清的街道突然出现特征明显的人，会有人注意的到？

路峋不抱希望地走街串巷，热心的人民群众伸着脖子看着垃圾堆旁拉起的警戒线，一听有警察查案，巴不得把去年一年看到的邻里八卦都告诉这个帅气的刑警。

他尴尬地陪笑，找准时机插话，并在大爷大妈快言快语中，挑着重点记着笔记。

“哎大爷，您过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送外卖的电动车在这附近停过啊？”

“外卖？谁家过年还点外卖啊，你们这些小年轻才点外卖吧！”

“我儿子年三十点了外卖都没人送呢！都赶着春运回老家，谁给你送啊。”

“嘿，我怎么记得大年二十八还有个小姑娘送外卖呢？”

“啊！我记得，那车停在前边路口我记得，我以为姑娘是生病了，带着口罩去后面那垃圾车旁边吐了一顿。”

“别是怀孕了吧，老秦家的儿媳怀孕的时候吐的可厉害了！”

路峋无语，听着这走向愈发奇怪的对话，忍耐着问完，脸上堆满了笑和他们道谢再告别。

“警察同志，有咱们帮到的地方记得写到报导里啊，朝阳区群众成天上头条，我们也想啊！”

“小帅哥有女朋友没？不忙了再来家坐坐？”

“嘿哟，您家的女儿也好意思介绍给这么俊的警察同志啊？”

“……”

太、聒、噪、了！

路峋揉着耳朵，扯着领口摊在警局的沙发上，长长吐了口气，对这干燥又安静的地方生出了一丝感激和怀恋。直到他听见林队冷漠无情的声音从头顶冒出来——

“路队，我这儿不是招待所。回您自己的地盘去。”

路峋蹬腿，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林队，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您就下逐客令，还有没有同僚情谊？”

林朝阳看了眼路峋，突然有了些安心，这没个正形儿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吸引宁时歌的类型，反问道：“我们很熟？”

“……不熟你昨晚还那么霸道地让我开车载你？”路峋炸毛，“哥的车本来只想载姑娘回来的好吗！”

“那还好我上车了，不然没人制止你违法乱纪的行为。”

“滚你丫的！”

路峋伸手出拳就要和林朝阳肉搏，拳风扫过，本以为林队会以矫健的身姿和他来一场男人间的打斗，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眼睛都不带眨，径直凑近了他的拳头。

确切点说，是把他的宝贝羲和放在了他的手前。

“来，朝着儿打。”林朝阳一脸无畏地看着他，“投了不知道几个亿的项目，数十万篇论文的研究成果，整个团队的心血，路队这一拳可值钱了。”

路峋鼻孔出气：“林朝阳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威胁我？别告诉我你不会打架啊。”

“我会不会打架，想不想和你动手，这和我性染色体是XY有什么必然联系吗？”林朝阳眼皮也不抬，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出去了一整天，没收获你可不会来我这儿，说吧，洗耳恭听。”

“你说为什么你总用这种欠揍的语气说话还没被彭局请去喝茶呢？”路峋双手插兜，一屁股坐在林朝阳的办公桌上，“你有没有想过，帮凶手完成抛尸的有可能是个女人？”

林朝阳抬眼看向路峋，眼神中带了些意外：“有目击证人？”

“有，还不止一个。说得内容都差不多，穿着黑色长靴和深色宽松的羽绒服，带着粉色帽子和围巾，不过带了口罩没有人看见脸。”

“你怀疑谁？”

“于筱，这些服饰她家里都有。所以凶手杀于筱的动机是为了灭口。”

“不可能。”林朝阳立刻否认，他将显示屏转向路峋面前，“小区监控虽然没有数据了，但交通系统的监控还是能看的，这是从于筱案发时间到警方赶到之间绿竹园周边的几个路口的摄像头拍下来的内容，你看看？”

路峋身体前倾，定睛一看，一个和他描述中穿戴一模一样的女人匆匆出现在镜头前，脚步越来越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摄像头里。

路峋瞳孔骤缩，他望向林朝阳心照不宣的双眸，动了动嘴唇。

他们心里都认定了同一个犯罪嫌疑人，可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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