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成扬把庄晓明扶进车里。

她看上去除了眼眶有些红肿其他一切如常，可刚才在日料店里抱着公仔嚎啕大哭的样子着实把他都吓了一跳。

他把她小心地放在后座, 看着她一言不发坐得姿势也算端正, 才放心回来买单。

“你的车明天我找人给你开回来。”成扬签好单, 把笔递还给店长。

沉默寡言的男人撇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嘱咐：“要做正经生意啊。”

“滚。”

成扬恨不能飞起一脚踹在他的死人脸上。

庄晓明坐在车里，额头顶着车窗棱，看着成扬一只手掀着帘子，半边身子冲着里面人神采飞扬的样子, 突然感觉这简陋的小巷多了几分烟火和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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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周, 庄晓明都在浑浑噩噩里度过。

重新上线的热点聚焦没有让用户感觉到和从前的丝毫不同，她和所有人一样, 每天不再风里来雨里去, 而是坐在电脑前, 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检查，圈出错误，通过或是删除。

和只有聊天的时候才会发出声音的键盘。

“如果是这样可能也不错。”

越来越多的人在聊天的时候这样说。

没有多大变化的工资，工作量还比以前骤减，现在不仅可以正常三餐，也能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享受着二十四小时的冷气。

公务员也不过如此吧。

庄晓明打了个哈欠, 顺手点开百度, 在搜索框中输入自己的名字。

从能跳出至少上千条关联消息, 如今就好像一夜之间被人抹去了痕迹, 现在跳出来的, 除了重名, 就只剩下她还是学生时期写得一些文章和参加活动的名单——“本台记者：庄晓明”这七个字，无论是哪种排列组合，都在搜索引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网络想要留下一个人的痕迹很容易，想要抹去，也没那么难。老宋看来是铁了心要让她不好过，连以前她在台里写的那些稿子都删得一干二净。

啧。

看来这块权力的橡皮擦，他用得趁手。

下午一点，庄晓明和赵祺从公司餐厅回到工位，像过去的两周一样，她把电脑前一推，拿出毯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准备补个午觉。

谁知道刚趴下没多久，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庄晓明掀起毯子回头看，眼神迷蒙。

秦洁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后：“跟我来会议室，有事要问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

庄晓明看着她套裙下纤细的小腿和五公分的高跟鞋，淡漠地收回目光，伸手懒洋洋地掀开毯子叠整齐塞在办公桌下面，起身跟在秦洁后面。

路过茶水间的镜子，她看到秦洁依旧挺拔的肩背和不苟言笑的侧脸，而后面跟着的庄晓明穿着T恤牛仔裤，长卷发乱七八糟地铺在背上，走路的时候微微驼背，鼻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副黑框眼镜。

脚上还踩着一双凉拖。

一进会议室的门，秦洁就坐下盯着她。

庄晓明关了门在她对面坐下：“公关部这么忙，怎么有空下来和我说话？”

“庄晓明，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秦洁开门见山，毫不客气，“我没有逼着你留下，这是你自己选的，如果真的不想做，后面有的是人排着队坐你这个位子。”

“现在这样怎么了？”庄晓明不以为意，“我看别的组的组长也都这样啊，再说现在每天根本没那么多事，每天该开的会我也开了，该传达的指令我也照着转到群里，我没觉得我的工作有什么地方让人不满意。”

“不满意的地方多了去了。”秦洁抱着手臂，“这两个星期我收到十几条关于你的意见，你想听听吗？消极怠工、打扮邋遢、下面反映的问题不准时上传、上面下来的指令也不及时下达——”

秦洁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不就是和宋为民翻脸了吗，他那种小人还能让你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庄晓明垂着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你在说什么。”她耸耸肩，“我两个月前离开省台的时候就已经和他闹翻了。”

庄晓明索性一推桌子站起来：“如果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讨论我的工作态度和衣着打扮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我觉得我的工作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下个月的绩效出来我们组排名后退，你就开除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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