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2）

老宋看庄晓明隐隐有生气的趋势，便把手里的文档放下，对她解释道：“老岳和你一样，都为了调查热点聚焦出过力。”

庄晓明摊手问：“他出过什么力？”她指着窗外，“如果说抛弃妻子搞婚外情去勾搭热点聚焦的基层员工买卖新闻就能得到‘和你一样’这种评价，那我现在做的事有什么意义？”

老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庄，我们都是为了最后的结果，过程的贡献没有谁重谁轻——”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和刚毕业的学生说去吧！”她一脸不屑，“拿他和我比，他也配？”

“庄晓明！”

老宋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当然记得。”她冷眼瞧着老宋，“就怕有人不记得了。”

“庄晓明，你什么意思！”

庄晓明第一次见老宋这么生气，眼珠都要从眼眶里调出来，满脸的褶子都扯开，表情甚至有点狰狞。

她的视线落在他因为被惹怒而起伏的啤酒肚上。

天气是热，老宋学的和那些大街上油腻的中年男人似的，撩开上衣露出肚皮，那肚子里的油仿佛能从肚脐里流出来。

横条纹的polo衫也撑得几乎变了形。

她视线上移，划过脏脏的领口，落在他被盐熏黄的一口烂牙上。

为什么在她的印象里，老宋明明还是那个虽然坐在办公室但却还经常健身，抽完烟会吃口香糖的人，可现在她再看他，竟然会觉得有些陌生。

这个人真的是老宋吗，他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模样？

“对不起老宋。”最后还是庄晓明主动服软，“我不该这么说你。”

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慢慢凉了下来。

老宋看她态度不错，气也消了一些。

他转身在办公桌前坐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热点聚焦那边很累，既要兼顾工作，又要收集数据，还得应付人际关系，所以我才想把老岳的事给你说，你当是多个人帮你分担压力也好。”

庄晓明眉头紧皱：“可是据我所知，岳忠实已经和赵祺分手，他已经没有了消息来源。”

“他们俩虽然是分了手，但还没完全断联系。”老宋说。

“老岳是有老婆孩子的。”庄晓明在他对面坐下，一只手支着额头，“老宋，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事到如今你也和我交个底。”

她抬眼盯着对面的中年男人，“老岳是普通记者，还是——”

“他是普通记者。”老宋回答道，“之前他被我发现和热点聚焦的赵祺有婚外情的关系，不仅如此，他还利用赵祺获取大量一手消息，从而先所有人一步拿下新闻，这些年他的名声，也是这样一点点打下来的。后来我得知他和赵祺分手，就主动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再重新接近赵祺。”

“那他？”

“他以为你和他一样，是我派去热点聚焦偷新闻的，所以也没怀疑，就答应了。毕竟断了赵祺这条线，新闻量和质都没法达标，以后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风风光光地做他的金牌记者。”

“他只是个普通人。”庄晓明声音平静，“他和赵祺断了之后，本来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庭，对着老婆孩子弥补自己的过错。你这样硬把他拉下浑水，是不是对他的家庭不太公平呢？”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骤然变得古怪，“你不会是还答应了他什么吧？”

听到她这么问，老宋甚至眼神都不躲闪，反而堂而皇之的点头：“是，我答应他，如果他能继续和赵祺保持关系，我就可以在他老婆面前为他证明，之前和赵祺的交往也只是为了套取新闻。”

“他以前可是出轨。”庄晓明觉得老宋说话越来越好笑。

“你怎么确定以前他不是为了套取新闻故意在她面前演戏呢？”老宋甚至还耸着肩，摊开手，“是那个赵祺做了第三者，破坏老岳的家庭，她被人骗，也是她做小三的报应。”

“嗤。”

庄晓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真是瞎了眼。

“什么时候你老宋也开始在乎业绩能不能达标了？”庄晓明像在自言自语。

老宋语气无奈：“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只有我一直在新闻部部长这个位子上坐着，你们才能真正放开手脚去抓新闻，要是换了新领导，你和老岳这样在外面的，可不就一点儿指望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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