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02）（1/2）

老宋从桌子下面拉出一箱没拆封的瓶装水，在桌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小刀，就干脆用手撕扯着表面的胶带，“兹拉——”一声刺耳。

胶带和纸箱黏连在一起，想要拆开并不容易，再加上这声音刺耳，庄晓明越听越难受，总觉得是在老宋在撕扯的不是胶带，而是自己的皮似的。

箱子终于打开，老宋递了瓶水给她：“喝水。”

庄晓明把水摆在一边。

“什么情况？仔细和我说说吧。”老宋看着她。

于是她把最近刘铭茗和秦洁之间的矛盾讲给他听。

“可你才入职一个月，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现在是个绝佳的机会。”庄晓明上半身微微前倾，“新闻组下面一共有四个业务组，其中二组在半年前将一个才入职三个月的新人提成组长。我虽然才入职一个月，但这是作为普通记者入职，如果我直接内部把我的简历投上去应聘组长，以我的工作经验，我认为完全有可能胜任。”

老宋若有所思：“说起来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让给别人实在是可惜。”

“没错。”庄晓明点头，“尤其是我们可能连四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现在走得越高，越接近中心，就能打探到更多的内幕。”

老宋敏感地抓到她话语中的一个短语：“什么叫‘连四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是黄少昼和孙泰的对话。”庄晓明眉头紧皱，“从他们的言语间可以听出，泰格科技似乎想要放弃热点聚焦这手好网，而且他们也知道现在政府和公安都在对他们秘密调查，所以准备提前结束热点聚焦。另外，为了短时间内筹集大量的资金，他们会重建一个‘工厂’。”

她看老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奇地问，“您说这个‘工厂’要生产些什么，才能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筹集很多资金？”

老宋思考了半晌。

说了好些话，庄晓明终于感觉口干，她拧开水给自己灌了半瓶，顺便把还没来得及吃完饭的饥饿感也冲了下去。

“不管他要在这个‘工厂’的壳子下面做什么，这个地方应该非常重要。”老宋也有些为难，“可不管是黄少昼还是孙泰那边，我们都很难在短时间渗透进去，就算进去了，这‘工厂’如此重要，相信也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打听出来的——如果能够拖延这个工厂的开工日期，说不定也可以给热点聚焦这边多拖延的时间。”

庄晓明半握拳，手指的关节抵着下唇，眼珠飞快地左右晃动。

“其实，我们打听不出来，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上我们的忙。”庄晓明搓搓手指，眼里闪着必胜的光芒，“说起来这个人还欠我个人情没还，我去找找他，说不定还真能打听出工厂的位置。”

“是谁？”

“张继伟。”

**

两日后-

“庄记者，好久不见。”

张继伟从消防车上跳下来，摘掉头盔，“你真的来的正是时候，我们上午刚清洗过消防车，这照片拍出来绝对好看。”

庄晓明笑着走上前和张继伟握手：“没打扰您训练吧？”

张继伟把手套脱下，带着庄晓明在训练场上走：“其实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带着他们训练了，只不过有时候人总坐在办公室里容易犯懒，跟着他们年轻人跑跑，也算是锻炼自己了。”

他边走边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这就是我们消防的新式制服，怎么样？”

庄晓明认真地打量上下，夸赞道：“很精神，很帅气。”

两人经过训练场，庄晓明对着正在训练的消防官兵拍了不少照片。而那些小伙子本来就年轻，现在看见有记者在旁边拍照，一个个更是龙精虎猛，有几个脱了上衣散热的小伙子面对镜头还有点害羞，拿着T恤挡着自己的胸肌。

拍完照片，庄晓明跟着张继伟进了办公室。

张继伟坐在电脑前点了几下鼠标，然后起身，从桌子下面拿了一套茶具出来：“庄记者难得来一次我办公室，我得泡点儿好茶给你尝尝。”

他打开办公室的柜子，四处看了一圈，“茶叶好像在其他办公室，我去拿，稍等一下。”

说完就提着茶壶走了出去。

而庄晓明则是快步走到电脑前，晃了两下鼠标，屏幕亮起，她飞快用手机将电脑屏幕上的表格拍下来，然后坐回沙发上放大了看。

这些都是长江省最近前后两个月已经或者即将进行消防安全检查的工厂名称和位置，一个个查下去，总能找到线索。

张继伟站在门口，看着庄晓明已经坐回沙发上，手里拿着茶壶走进来：“明前龙井，庄记者尝尝。”

庄晓明微笑：“我不太懂茶。”

“不太懂没关系。”张继伟在她对面坐下，翻过小茶杯，金黄色的茶水从壶嘴缓缓倾泻，“茶，本来也只是一种饮料，比白开水多点儿味道和颜色而已。”他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庄记者，看看这茶水，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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