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2）

成扬到底是什么身份？

庄晓明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个混混头子，后来大概也知道了，他有自己开的夜店和酒吧，和黄少昼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

黄少昼是泰格的“少爷”，那成扬和泰格的关系，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投资人是泰格的股东”这么简单吗？

她看着在和孙泰交谈的成扬，西装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老老实实地系上了中间那一颗，人靠在墙上，还是那副歪着肩膀不成型的样子，笑容也挂在嘴边。。

小时候那个少年老成的男孩，真是半点儿影子都没了。

“叮叮。”

庄晓明回过神来，看见秦洁站在她面前，眼神中带着不满。

她刚才是拿香槟杯撞了她手里装满可乐的玻璃杯两下。

“抱歉。”秦洁冷冷地从她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在她耳边轻轻留下一句话，“302是孙泰的私人休息室。”顺便还警告了她一句，“认真点，别再走神。”

庄晓明立刻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孙泰刚才站着的方向——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不管是孙泰和成扬，都不知道去了哪。

她立刻在场内寻找着两人的身影，好在孙泰人高高大大，很容易就锁定了他——他正拉开侧门准备离开。

庄晓明立刻跟了上去。

根据她之前的了解，从宴会厅的侧门出去就是酒店的走廊，那里可以通往一个小一点的洗手间。

庄晓明自然地推开侧门走出去，反手关上房门，把宴会厅的喧嚣隔在里面。

外面是一条走廊，脚下地毯的触感变得厚实了不少。

走廊每个五米左右就有个房间门，庄晓明想了想，朝洗手间的方向看去，刚一转头，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消失在洗手间的门口。

走廊除了她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庄晓明飞快地扫了一眼每个房间的房间号，左手边的第二间，就是秦洁告诉她的那间孙泰的私人休息室。

庄晓明镇定地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然后深吸一口气，抬手转了转门把手——果然和她猜的一样，休息室都是不上锁的。

她飞快地闪身进门，环顾了一圈。

这是个套间，外面是接待室，里面还有个小小的休息间，她想也没想就钻进休息间。休息间除了一张双人床外，还有个大衣柜。

衣柜里只有一套大码的黑色西装，一看就知道是孙泰的，她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一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钢笔，搁在衣柜阴影处，然后快步跑到门口，自然地拉开门走出去。

亚洲男性的平均小便时间是11秒，再加上进去、褪拉链、整理、洗手，这一套下来，最少也要半分钟。

庄晓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计时器。

从她进门到出来，一共也才用了18秒。

庄晓明放心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推开女厕门的时候，余光瞥到孙泰从里面走出来。

她笑了笑，悠哉地拿出蓝牙耳机，搜到自己录音笔的频道，拧开水龙头，对着镜子将扎头发的头绳扯下来，整了整自己散下来的长卷发，又把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摘了下来，收进包里。

回到会场，她找了个能看见侧门的位置，从随身的包里拿出ipad，开始记录耳机里听到的孙泰的谈话内容。

声音虽然有点轻，但她调高音量后，就能听得八九不离十。

庄晓明的那支录音笔可是她找人专门定制的，专门捕捉细微的声音，这也是她为什么把笔放在衣柜深处的原因。

等了三分钟，才听到敲门声。

“孙总这个休息室看上去还不错啊，比我的那间好像还要大一点。”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过来，庄晓明一愣，眼前闪过一对干净如小鹿的眸子。

她已经能想象到，在302的房间里，那少年是如何眼里带着九分散漫和一分狡黠，就像一只被捕兽网抓到的小动物，其实却是设下陷阱的猎人假扮。

“小黄总，好久不见了。”孙泰的声音低沉浑厚，和他的外表十分匹配。

“今天来就是想告诉孙总，工厂的新址已经选好了，我和干爹都认为，现在是最合适重启工厂的时机。”黄少昼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真的吗！”孙泰面露惊喜，随后竟然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哎呀——等了十几年了，终于等到了重开的这一天。”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

黄少昼笑着看着他：“其实论辈分我也该叫您一声孙叔，毕竟您跟着干爹二十多年，比我的年纪还大。”

孙泰立刻摆摆手：“少爷还是少爷，这点我拎得清。”他叹了口气，“当年要不是老板及时通知我们，让我们从旧厂子里撤出来，现在就算是开一百个工厂我没机会看见——”

黄少昼的神色也郑重了一些：“孙叔，您也知道，这两年泰格内外交困，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就算工厂重新开起来，生意也不会比以前好做。与其说是我干爹需要这笔钱，倒不如说，是整个泰格，现在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你的意思是——”孙泰一怔。

黄少昼点头，他凑近了压低声音：“干爹已经做好了，放弃泰格的准备。”

什么？

外面的庄晓明没听清黄少昼这句到底说了什么，忍不住皱了皱眉。

“好，我知道了。”孙泰若有所思，“那我的计划可能要稍微变一变，得更谨慎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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