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1/2)
五月,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时候。杨树叶茂密地绿,随着微风摇曳,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这个时候,从河西头传来一个消息,郑军定亲了。据说两家相互满意,聘礼已下完,很快就会成亲。
春花娘怕春花听到这个消息受刺激,这几天都不让春花出门。她还是不太了解她这个二闺女。对于春花来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自去年媒人登门说了郑家退亲之后,郑军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春花。开始,春花还想找郑军问个明白。后来,郑军在村子里遇到春花,就把头转向一边,比陌生人还不如,春花的心也就沉了下去。
这样也好,春花心想,断就断得干净。春晖临去上大学前,还劝她凡事想开些,原来春晖早就看穿了,只自己看不通透。端午和郑军,是她自己选择了端午。
春花娘在锅屋烧火,小端午在一旁捡了柴禾往锅底送,她生怕火烧到了自己的手,只远远扔着。春花娘指着端午对春花说:“端午倒是聪明得很,以后也是读书的好苗子。”
春花就喜欢听娘这么说,夸端午可比夸自己还受用。小端午快一岁了,走路走得稳,话也多了起来,怎么看都是一个可人疼的小女娃。
“端午以后也得像舅舅一样读大学呢。”春花摸着端午的大脑门说道。
“读大学,读大学。”端午正是学话的时候,听到新鲜的词儿就要不停地念叨。
“春花,你还是得相亲去。你这一辈子还长,我和你爹总会先走,端午以后也会成家嫁人,你姐你弟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你总得有个伴才成。”娘这段话,一听就是酝酿了很久,估计和爹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春花知道,这也是爹的意思。
“行着呢,娘,你和爹看着办,我听你们的。”
听到春花这么说,春花娘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春花这个傻丫头,吊死在郑军那一颗树上。
春花娘买了二斤冰糖,托了春花二姑在周围几个村里给寻着合适的人家。
没过几天,春花二姑亲自来给哥嫂回话。
“适龄的男娃家一听说春花领着一个女娃,就打了退堂鼓。”二姑喝了一碗茶,继续说:“有几个愿意的,不是死了媳妇就是大龄。”
春花爹听到此处,气得一脚把板凳踢翻:“我家春花好模好生的,端午留着我和她娘养着,又不用春花带过去,凭啥这样糟践我娃。”
春花抱着端午坐在一旁不吭声,端午见春花爹生气了,从春花怀里挣出来,走过去,奶声奶气喊了一声“爷爷”,又把小手摸在春花爹那满是沟壑的脸上。
春花爹瞬时笑了,拉着端午的小手,一瘸一拐进堂屋了。
二姑看得愣住了,心道:“从不见大哥对哪个娃这么亲过。”
春花娘说:“妹子你也看到了,端午现在是咱老赵家的宝贝疙瘩呢。要送出去给人家养,就是春花答应,她爹都不能答应。你再给看看还有合适的人家?”
“就怕慢慢寻着,把春花给耽误了,女娃子就这几年好光景呢。”二姑说到此,见春花娘脸色变了,又说:“嫂子放心,我把这事当成咱家大事。春花模样生得好,又能勤快能干,看着都讨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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