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孤独的生物（1/2）

黄空悟的面色显得有些疲累。

他摇了摇头，看向天空，内心竟然觉得有一股很难以言喻的悲伤。

不知道是为了芈惑，还是为了自己。

李墨白是同样的感受。

芈惑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让这天下的秩序又往好的趋势发展。

但此时此刻，他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沉寂片刻过后，转过身，将安置在一旁的媚瑶尸体横抱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郑重地走到周围附近可以看清芈惑的最佳位置。

而处于一堆尸体中央的杀夜。

看向芈惑渐渐化为光而消失的地方——

拳头紧握。

虚无已经在杨振英的疗伤下恢复了正常行动能力，但他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望着天空，芈惑今天所为带给他的触动感——

比修道将近二十年的感悟来得都强。

于他身后不远处的雪愿，眼中晶莹闪烁，满脸都是泪水，阿匠看到了，不知为何心生怜惜之感，他很想说些什么言语来安慰，却想不到合适的。

只能是将手轻轻拍了拍雪愿的肩膀。

他内心也很难过。

面对这个自我牺牲的万妖之王，十分敬佩。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的心中有一种莫名悲痛，甚至连开口说话的欲望都没有，直到芈惑完全消失，不知道有谁先唱起了一句歌，那是一首哀悼之歌。

在安静的环境中，十分有感染力。

接着，旁人也一个一个接了起来。

最后大家一起合唱。

声音之豪迈悲壮，响彻天际。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张方同今天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感受。

时空隧道再次将他往里面拖入。

他闹中轰然作响，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一般，感到浑身的血流加快，虽然很想张口说话，可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地旋转着。

终于，完全失去了意识……

********

数万年前——

狐族只是众妖族中，中等程度的角色。

那时它们在北方占据了一座常年下雪的山头，各自凭本事生存。

有三分九等的地位，日常活动也各有不同，最低等的狐，也就是普通狐，没有妖法，只能满山遍野到处跑，机遇全凭造化了；而稍微好一点的，会些妖法，可以与强者或是外族争夺食物或者地盘；再好一点的，会幻化成人形。

化成人形者，能与人打交道。

上山的多为男性猎人，而要诱惑他们，美色总是要比其它容易，久而久之，有条件有能力的狐，就会化身为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出现。

媚瑶，是那时最出风头的。

她所幻化的女子，是最美的。

也最懂得人心。

当时，每一个以诱惑猎人为增强法力途径的女狐，都会有一个山洞，山洞外冰雪纷纷，而山洞里则别有洞天，舒适的皮毛床，暖火堆，烧烤肉，果酿烈酒，无一不让人流连。

媚瑶的妖法越来越强，地位也越来越高。

她对狐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没有看不通透的。

除了……

那只奇怪、又沉默的野狐。

听说，它并不是由父母胎生，而是万物灵气所聚，最后化为了一只野狐，半狐半人形，沉默寡言，做着最累最脏的苦力活。

有一次，野狐被人欺负。

它即不反抗，也不出声，只是默默承受着。

说来奇怪，野狐就像是金刚之身一样，不管怎么拳打脚踢，都不能伤它半分，其余众狐从看不起它，变得有些害怕，认为它是只怪狐。

敬而远之。

本来就没朋友的野狐，更加孤单了。

它没有住的地方，通常都是爬到一颗树上去休息，有时候，能看到它背靠着树干，抬头望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更没有谁能猜到它在想些什么。

这幅画面，是最开始吸引媚瑶注意力的。

所有的狐，都有欲望。

而这只野狐，无欲无求。

但它有思想，而且一定是在想很多东西，才会如此沉默。

有一年，遭逢罕见雪灾。

所有平时在山洞外活动的狐，都纷纷躲进了诱惑狐女们的山洞，唯独野狐依旧在外行走，照常搬运，媚瑶见其如此之独，心生想接近的意愿。

于是，主动招呼它进洞。

野狐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主动唤它的人，它朝媚瑶望去，也是在这时，媚瑶才看清对方的脸，原来，它也是只女狐。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到我洞里来取暖，替我跑动。”

沉默了许久，野狐转身就走，媚瑶讨了个没趣，闷哼一声，也转身进洞，躺倒在床睡了一觉，梦中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一阵响声，睁眼颇为意外的发现，是那只野狐回来了。

它不仅回来了，背上还背着很大一捆木柴。

刚才的声音，就是木头被放置在了地上的声音，原来，野狐不是没搭理媚瑶，只是替她去背烤火用的材料罢了，媚瑶饶有趣味地打量了野狐几眼，道：

“以后你就住在我洞里吧。”

这话可不仅仅是“住在洞里”这么简单，更意味着，媚瑶是告诉所有狐族的妖，这只野狐以后由她罩着，谁要是找它麻烦，就是跟她过不去。

野狐依旧是没说话。

媚瑶突然想到：

“难道你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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