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1/2)
那天纪圆圆没有扇成林木耳光,Jimmy也没问到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因为病房里的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重大新闻:Z国政府与Y国政府在中立地带咸水城重新开启和谈,愿意以“秃鹰”组织投降停战为前提,商讨南部三国和平化的若干议题。
小拉希米由林木劫持到塔尔城,在混战中受伤,最后被捕。Z国国防部长德罗普安全返回首都,主持重启和平谈话,而“秃鹰”组织领导人老拉希米却销声匿迹——德罗普坚称他去向不明。
接下来要进行的谈判,重点聚焦在南部三国的去核化,以及美军和联合国驻军撤出、实现区域自治的诉求上。
谁有铀原料,谁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那东西你收了?”林木在一天中第八次问他。Jimmy故意不答,笑得一脸无赖,于是林木便又第八次地问他:“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你彻底好了,我肯定八抬——”
谁知林木根本不让他说完,一伸手拉住他的领子,把他揪到自己身前问:“看清楚了吗?”
Jimmy点点头,林木的吻凑上来。他先是用舌润湿他的唇间,接着轻轻深入,把他的口腔扫过一遍,温柔而不容抗拒。
深吻慢慢断开,林木才问:“你肯定什么?”
“我肯定……我肯定……”Jimmy的方才“八抬大轿”的底气又不知哪里去了,“让你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Jimmy当年因为Edison Chan的突然离世而中断学业,其实不过差八个学分就拿到硕士。如今真相大白,被迫停滞的生活眼看着也要重新走摆,林木让他先把书念完。
Jimmy撇撇嘴,他不爱念书,可是他爱林木。他亲亲林木的额头,起身,把莲藕排骨汤关火。从林木醒来的第二天说想吃方便面,他就在病房里设了小灶。他把烟雾报警器贴上一块胶条,然后用他们在沙漠露营时的汽炉,给林木变着法的做健康食品。
谁知仅过了一个早上,林木便端着自己的早饭碗,强忍住笑意,彬彬有礼地:“请问,这是——”
“新西兰进口牛奶煮有机麦片……佐咸水城当季水果李子、柿子、苹果?”Jimmy说着说着,自己也疑惑起来。
“为什么是问句?”林木笑弯了眼,特别好看。
“因为……”Jimmy踮起脚远远瞟了一眼林木的碗里:白花花黏糊糊的一团东西,间或飘着几块水果残骸,“我突然想起来食谱上说的可能是牛奶煮沸倒进麦片里,水果单切。”
“那你呢?”
“我给一起煮了……十五分钟吧……”Jimmy撇嘴,重重地叹了口气,“怕它不熟,对你身体不好。”
林木强硬道:“过来。”
Jimmy小心翼翼走过去,却被林木一使劲拽上了病床。他勉力维持住平衡,在他身边躺下。
“你昨天不是说肋骨疼,今天怎么这么有劲了?!”Jimmy侧身盯紧身边人。他记得自己还威胁过,等林木彻底病好了,要让他见识见识……那个大的。这样再那样,惩罚他玩弄他束缚他……
这引来了林木第九次发问:“那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一阵风铃声打断了Jimmy的回忆,他把今天炖的莲藕排骨汤也盛出两碗,放在旁边晾凉。熟悉的风铃搬来悬在医院窗上,他想给林木一种家的安全感。
他们早就搬出了墙壁被打穿的病房,这次的新病房是在角落,落地窗占了整整两面墙,一到日落就可俯瞰咸水城万千镀锌的屋顶,灿灿金光。街道中,卖芒果的小贩斤斤计较,修手表的匠人不住招徕,卖烤馕的大妈神采飞扬——一切生命鲜活,仿若人间盛世。
“羊呢?!”林木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问Jimmy,“冰糖……呢?”
Jimmy一叹三转:“这都十多天了您现在才想起来人家?后爹就是不如亲爹亲——”
他看着林木着急,呼吸都变急促了,瞳孔放大,最后暗淡了下去:“我到咸水城就没再见过它了。不知道拉希米把它关在了哪里,有没有给它吃的。还是……已经……把它……”
Jimmy道:“冰糖是拉希米,小的那个拉希米,送的。那时候它还那么小,毛还是胎毛,我特别嫌弃它,抱都不愿意抱……”
林木早已熟悉Jimmy的套路:“行了知道它没被吃了!快进。”
Jimmy轻笑:“我从老拉希米那里回来就知道冰糖身上有监听装置。有监听不够,他们肯定还想追踪我的方位。果然,杰雷米一查就截取到频道了。他找到冰糖的时候,它还在塔尔附近。城南边有个小绿洲,你知道吧?那边不是有好多羊嘛,它——”
纪圆圆正当时机地推门进来,恰好听到Jimmy说完那句“怀孕了”。
纪圆圆难得没穿工装和短靴,这次一身淡绿的裹身裙,裙上斑斑点点,很有迎接春天的氛围。
她依然不跟林木说话,只问Jimmy:“哟,谁怀孕了?”
林木插话:“冰糖,那只被你抛弃的可怜的小羊。孤苦伶仃,在沙漠里,好不容易——”
纪圆圆翻了个白眼:“听听,某些人还敢用“抛弃”这个词?谁抛弃了谁啊?要孤苦伶仃也是我孤苦伶仃!还“好不容易”?我看你容易着呢!”
Jimmy扯着笑脸端给纪圆圆一碗莲藕排骨汤:“去火的。”
另一碗端给了林木:“补身子的。”
纪圆圆:“……”
等她咕噜咕噜喝了一碗汤把排骨全剩下,又要了一碗,才慢慢地、自顾自地说:“其实……你也不容易。”
正当林木把病床摇起来,直起身子想好好看看她时,她又说:“听杰雷米说你还以为你掉的那个战壕在咸水城边上?呵,也就差了四百多公里吧,机长,从拉萨到林芝那么远。你方位感是不是不太行了呀?该退休了吧?”
林木望望Jimmy:“听杰雷米说的——那你早就知道了,不告诉我?”
Jimmy望天。
林木又问:“那那天的下雪……是真的吗?”他怕那个沙漠里的雪天,连同有温度的雪人抱起他的手势,也一并是个幻觉。
Jimmy假装疑惑:“下雪?下什么雪?”
等看到林木瞬间暗下去的眼神,旋即笑了:“是下了雪。”
“知道你盼着的。”
“我就来了。”
在那个灯神节的正午、世纪巴扎混战的天台之上,林木在离开他去往战场之前,习惯性地把最后一根烟留给他。他舍不得抽,又舍不得扔,烟盒攥在手里许久,才发现盒盖里被人写了字。
他想象那人修长苍白的手指,握着笔,力透纸背:
盼连天雪至,盼你……不期而至。
当时Jimmy只问了杰雷米一件事:他的含交战区意外死亡的人寿保险,够不够赔付股东集体诉讼陈氏资本总裁不以公司股东利益为先、冒险闯入战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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